記得十五歲那年,魏山南從他一個客戶手裡買到了一條限量版的公主樣式紗裙,心想著送給容藝,可不巧先被項盈萱搶先一步發現,她哭著鬧著要舅舅送給自己。

但最後,她還是眼睜睜地看見容藝穿上了那條漂亮裙子。

嫉恨是從那個時候埋下萌芽的種子的。

後來唸了高中,她們又被分到同一個班。而她喜歡過的男生,無一例外都承認對容藝有好感。

容藝就像她逃不開的死敵一般。

“你!”這一招果然奏效,項盈萱立刻破防,“你們一家臉皮可真夠厚的,到底還要吸我舅舅血多久啊!”

她嗓門很大,惹得周遭目光紛紛聚集過來。

“好了好了,萱萱,咱們別跟她計較。”站在一旁的周宛柔打著圓場,然後附耳輕輕對她說,“人多眼雜的,你注意點形象。”

平日裡,項盈萱一直是以美麗溫柔的形象示眾。如果因為一時情緒失控而撕毀精心打造的面具,那實在有點得不償失。

項盈萱聽罷,果然冷靜下來了一點。

容藝當沒看見似的,繞過她繼續往前走。

她還有事要找魏山南,沒工夫跟她耗。

背影逆著人潮,在細雨中顯出一種細挑的美。

“氣死我了。”

項盈萱看著她背影,咬著嘴唇,手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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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熟悉的酒樓門口,容藝收了傘,放在雨傘箱處。

環顧四周,今天看起來生意不錯,幾乎坐滿了客人。

一個年輕店員迎上來,受過培訓的笑容和藹可親:“您好,請問有預訂嗎?”

“我不吃飯,我找魏山南。”

聽到老闆的名字,那店員有些意外。

眼前的少女神情自若,看起來沒什麼波瀾:“麻煩你跟他說一聲。”

店員很快反應過來:“好的,跟我這邊來。”

容藝跟著她去到二樓的會客室。

“請在這裡稍等一會兒,我們老闆過會就來。”店員給她倒了一杯茶。

容藝坐在那裡,修長的腿翹著,對她頷首:“麻煩了。”

僅僅兩年的功夫,魏山南就把他的店面做的如此紅火,甚至還在別處開了好幾家分店,賺了個盆滿缽滿。

容藝知道他現在很忙,只在週一的時候才會有空來這邊的店面。

她不想麻煩他的。可是,柳曼秀的事情,除了他以外,她實在是想不到任何可以求助的人來了。

手心裡捏著茶杯,有點燙。

“小藝,今天怎麼來啦?”一個寬厚的中年男聲。

容藝抬眼,語調裡多了幾分尊重:“魏叔叔。”

魏山南生的很硬朗,走過來在容藝對面坐下,笑起來很平易近人:“還沒吃晚飯吧?剛吩咐做了幾個菜,你趁熱吃點。”

“吃過了。”容藝想起那個燒餅。

“那就再吃點。”魏山南笑著,語氣裡全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懷和溺愛。

“叔叔,我來找你,是有件事……”話到嘴邊,卻又難以啟齒了。

“跟我客氣什麼,小藝,有話直說就行。”魏山南看出來她的難言之隱,先一步挑破。

什麼都瞞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