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釦被損毀,裡面的東西零零落落地滾了一地。

全是?黎新言給她帶的雲都的特產。

從?水果到零食,再到各種飲料、調料包等,要多零碎就有多零碎。

她強忍眼淚,俯下身子去撿。

其中有隻蘋果滾的特別遠,滾了約莫半分?鍾才停下來。

她走了幾步,正準備撿起來。遊賜卻已經先一步幫她撿起來。

他緊張地看著?她,注意到她的表情:“你哭了?”

容藝接過蘋果,生硬地說了個“謝謝”。格外生疏,以此來隔開和他的距離。

“這?是?哪位?”

溫書?穎踩著?長筒靴,也停下了。

容藝把蘋果塞進破行李箱裡,慢悠悠地直起身子:“不好意思,我走錯了。”

她抬眼,不卑不亢。黑色的長髮在?微風中起伏,儘管素面朝天,卻早已長出這?個年紀裡不同尋常的明豔來。

溫書?穎先是?一驚。很快就鎮定下來,看了一眼緊張的遊賜,表情瞬間變得有些玩味。

容藝沒?打算久留。對方一身奢牌,化?著?明豔的妝容,整個人?都保養的極好,貴氣又優雅。時刻以一種“凝視”的意味,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不好意思打擾了。”

她一說完就要走。

可偏偏那不爭氣的行李箱卡在?鵝卵石中,死死動不了。

她心底暗罵了聲。

“容藝。”遊賜叫了她一聲。

很輕的一聲。

在?他開口的那一剎那,不知道為什麼,容藝失去了面對他的勇氣。

眼淚砸下來一顆。

容藝所有的自尊心在?此刻都被碾成了齏粉。

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哭。

於?是?,在?他第二次她的名字前,她想也沒?想,背轉過身,連行李箱也沒?帶,快步走了兩步。

“容藝,你要去哪?”

下一秒,眼淚開始決堤。容藝快步跑了起來,然後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遊賜追了兩步。

溫書?穎叫住他:“怎麼,你喜歡她啊?”說完以後,又不緊不慢地剔了剔手上新做的美甲。

“這?就是?你留在?這?裡的理?由?”

聞言,遊賜擰過身子,看向她,一字一頓道:“別對她亂來。”

隱痛

容藝腳步沒停, 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她精神有?些恍惚,只是下意識地想要逃離。

寬敞的道路兩旁時不時有?車經過,好幾次都差點要撞上她。

一直跑到篁蘊公館的別墅區外?, 才如夢初醒般停了?下來。

她半俯下身子,手撐在膝蓋上,拼命喘氣。

眼?淚乾了?,變成緊繃繃的淚痕。眼?睛乾澀, 有?點疼。

她艱難地閉了?閉。

恰這時, 迎面駛來一輛公交車。車尾氣很重?, “譁”地一聲吹起堆積在柏油路面上的樹葉,連帶著吹起她凌亂的黑髮。

她隻身一人?, 任由被風吹亂,腦海裡卻?閃過零星幾碎的記憶斷片——遊賜曾在這裡等過公交。

那日?他站的板正,潮熱的風吹動他額際的碎髮, 而他面色卻?波瀾不驚。

風聲簌簌起伏, 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