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陰鬱的黑,只有手機螢幕的一絲微弱亮光倒映在他的瞳孔裡,將他整個人鐫刻得更加陰鬱。

他沒再?糾結,乾脆明瞭地滑到電話黑名單欄。

往下翻,找到那個沒有任何備註的、歸屬地是平禮的手機號碼。

利落地撥透過去。

少年舉起手機遞到耳邊,眼眸緩緩上抬。黑色碎髮梢還在往下滴水。

他眼睛裡只剩下徹骨的冰寒。

對面果然如?他預料那般,很快接通。

“出什麼事了?”

沒有任何譴責,但語調卻冷的可怕,宛若陌生人。

“新婚快樂。”

遊賜面無表情地送出祝福語。

“什麼時候回來?”

父子兩人的交談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幫我個忙。”

遊賜輕撩著眼皮,語氣不?鹹不?淡。

活了十八年,這還是他第一次向遊銘求助。儘管態度並不?誠懇,但足以罕見地令人咂舌。

果然,對面愣神了幾秒。

直到一陣甜膩得令人發慌的女聲從電話那頭漏出來——

“和誰說話啊?”

是梁韻。

下一秒,遊賜能感?覺到遊銘應該是遮掩了一下。

“你先去房間,我有事。”

遊銘的聲音柔和了些。

遊賜眼睫垂下,遊銘對誰都是柔和斯文的,唯獨對他例外?。

“不?嘛,我要陪著你。”

梁韻說完就靠近過來,貼著遊銘的脖頸。

聲音甜膩的令人作?嘔。

遊賜眉心蹙起。

“聽話。”

遊銘聲音沉重了一點。

梁韻意識到什麼,突然面色不?悅,聲音也驟轉尖銳:“你該不?會是和你那個死?去的前妻生下的死?魚臉通話吧?”

遊銘沒解釋,又說了一遍:“聽話,我有事。”

遊賜嗤笑一聲。

話音剛落,他就聽到一聲沉重的摔門聲。

“什麼時候回家?”

遊銘清了清嗓子,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不?去哄一下?”

遊賜故意抓著上個話題不?放,立刻反唇相譏道。

“阿賜。”遊銘語調重了些,“這兩年你鬧成什麼樣子了我都沒管過你,你也成年了,是個大人了,該懂事點了。”

遊賜聞言,喉結又滑出一絲譏誚的低笑。

“原來大人就是要像你這樣啊,那我學會了。”

遊銘沒跟他計較,他就這麼一個兒子,檯面上不?想?弄得太難看。

“過兩天我派人去接你。”

“我的忙你是不?打算幫了?”

“什麼忙?”

眼睫上的水已?經幹了,遊賜眼睛黯淡下去。

“幫我救個人。”

“什麼?”

“救個人,你最擅長的領域。”

遊賜慢條斯理地把柳曼秀的病情症狀轉述給遊銘。

“她?和你什麼關係?”遊銘往上抵了抵眼鏡,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和你沒關係。”遊賜語調輕鬆,完全不?在乎對面另一頭怎麼想?。

“我可以答應你,”遊銘頓了頓,“那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我可以回去。”

遊賜也沒等遊銘往下說,就直截了當地說出了遊銘心中的顧慮。>br />

知子莫若父。更何況,他們根本不?是傳統意味上的父子。

沒人能比他更瞭解遊銘。

“成交。”遊銘舒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