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武師目光陰沉,只是略一猶豫,便抬手祭出一柄長劍,卻不是展開攻擊,而是腳步一邁,一下子踏入到了長劍之上,緊接著破空聲一起,長劍化作一道驚虹,剎那遠去。

這名武師的反應已經不算慢了,速度更是驚人,奈何,在他前方,一把藍白色霧傘憑空浮現,當傘面一展而開時,杜凡的身影就這麼不可思議的顯露了出來,堵住了他的去路。

“你想幹什麼?”武師前期冷聲開口。

“殺人滅口。”杜凡淡淡一語過後,身體猛然衝出,同時單手虛空一抓,鬼引棒剎那閃現,隨著粗黑棍棒一落而下,高空中,一大片烏雲驟然幻化,鬼哭狼嚎聲中,黑雨降臨,在一陣陣不祥的氣息中,無邊棍影呼嘯而至,朝著武者迎頭砸去。

目睹此景,武師前期倒吸口氣,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不過由此一來,對方的身份倒是可以確定了。

他自知不敵對方,更不想與對方糾纏,最重要的是,他沒有必要在這裡展開生死搏殺,只要他逃離此地,將這裡的情況彙報上去,便是大功一件,但此時的情況是,他的退路都被漫天黑雨和無邊棍影封鎖住了,若想離開此地,首先要破開對方的術法攻擊。

想到這裡,武者眼中閃過一抹果斷,他單手持劍,割破自己的手腕,一團鮮紅血液噴灑而出,落到了長劍之上,瞬間沒入,當即一股強大無比的氣息從劍中散發而出,扭曲了虛空。

“沒興趣看你憋大招。”一道冷冷的聲音傳出,與此同時,一柄寒刃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武者的脖頸處。輕輕一劃之下,武者頭顱沖天而起,並竄起一道血柱。

那顆飛起的頭顱上。一雙眼睛漸漸失去了色彩,卻又睜得老大。彷彿至死都沒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死的。

無邊棍影呼嘯而來,瞬間將頭顱和無頭屍體絞的粉碎,只留下一團團飄散的血霧,卻又在漫天黑雨的沖刷下,抹去了一切痕跡,可謂是毀屍滅跡。

月光下,烏雲散去。黑雨停歇,鬼哭狼嚎聲盡斂,夜色依舊靜謐,適才發生的一切,彷彿只是幻覺。

杜凡收起鬼引棒,身體幾個閃爍,出現在橋頭上,盯著一桌酒水,沉聲喝道:“寒雲杉,你給我滾出來!”

“此地向北。千里外的清波亭,小女為你設宴接風,快點過來喲……”

杜凡面色鐵青。陡然一聲斷喝:“寒雲杉,你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可是,寒雲杉的聲音卻戛然而止了。

“媽的!”杜凡震怒,猛然一巴掌落下,將木桌連同其上的酒水全部轟碎。

他面色陰晴不定,站在原地駐足了很久,最後心中一橫,撐起一道遁光,向北飛遁而去。

……

一個八面體的古樸涼亭中。寒雲杉一身碧蘿長裙,坐在那裡憑欄倚靠。一手支撐光潔瑩白的額頭,一手託著香腮。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河水中,帶著迷離之色,月華灑在她的身上,隱約間泛起一層光暈,讓她的美看上去有些不真實,也有那麼一點點的孤獨。

然而,就這樣一幅充滿意境與美感的畫面,卻被一個極度不和諧的怒吼聲給撕裂了……

“寒雲杉,你最好是假人,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一個青袍男子隨聲而至,正是杜凡。

“杜凡,我怎麼得罪你了,三十多年未見,作為朋友連一句問候的話語都沒有,卻一上來就要扒我的皮,你就這麼恨我麼?”寒雲杉幽幽開口,可是她的目光卻始終落在河水中央,不曾移開分毫,她的美麗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在這份美麗下,彷彿還帶著一種悽迷的色彩。

“你少跟我裝傻充愣!”杜凡氣結,怒道:“你自己說,自從我們相識以來,你坑過我多少次?虧我還不計前嫌,跟你做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