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這才退了一步,道:“你站好了,站好了再說。”鞦韆千的臉色蒼白了,她的眼中閃過驚恐之色:“五具……有五具屍體!”這一下,連鐵銀槍的臉色也有些蒼白了。

卻聽得沙啞的聲音道:“小姑娘,你錯了,不是五具,而是六具。其中有一具已碎得不成樣子,可能你把他忽視了。”鞦韆千忍不住蹲在地上大嘔起來。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屍體,而且是殘缺不全的屍體!

醉紅月冷聲道:“這些人都是你殺的嗎?”那個稻草一般的人點了點頭道:“這兒只有我在,當然是我殺的。”“我不妨把他們的名字告訴你,他們是‘不二刀’卜倚;‘無聊客’丁飛;‘冬蟲’夏乃草;‘生死劍’萬不生、萬不死兩兄弟,還有一個便是吳清白。”每說一個名字時,醉紅月的臉色都要變一變,當聽到最後一個名字時,他的臉色已蒼白如紙!

吳清白,知道他的人很多,見過他的人卻很少。

恨他的人很多,但敢找他的人卻又很少。

他之所以沒有像“武林四公子”這樣有名,不是他的武功不夠高,也不是他出身寒微,與“公子”之稱不相配,而是因為他不想有名。

他就像一棵野草一樣,到處隨風而走。

江湖中能記起他的人很少,而一旦記起他的時候,都有一種壓抑感。

江湖中能殺了吳清白的人,實在不多。

醉紅月的眼睛眯了起來,他沉默了一陣方道:“如果我們不回頭,是否也會像他們一樣死?”稻草人道:“不一定,因為也許你們的武功比我高。如果不比我高的話,那便是如此的結果。”“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我不希望有人妨礙段牧歡被殺。”“你與段牧歡有仇嗎?”“沒有。”“那你為何要別人殺他?

”“這並沒有什麼不可以理解的,我與你有仇嗎?”“好像沒有,因為我並不認識你。”“但如果你一定要走這條路,我就要殺你。有時候,殺人是不需要一定與對方有仇的,特別是對我這樣不講理的人來說,更是如此。”醉紅月不由一怔。

他還從來沒有聽人說自己不講理的,哪怕那人真的很不講理,也不會說自己不講理。

第五章歡樂小樓

而一個人如果可以承認自己不講理,那麼這個人就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了。

醉紅月忽然道:“本來我與段牧歡無親無故,救不救他都無所謂。但現在卻非得要從這兒走過,直到‘歡樂小樓’了。”稻草人沙啞地道:“很好!”稻草人又轉過臉——當然,他的臉是在稻草帽子之下遮著的——他對著鐵銀槍道:“

那麼,你呢?”鐵銀槍道:“我要看一看醉公子能不能過,再作決定。”他這種做法,當然很明智,不過卻太沒有風度,鞦韆千不屑地橫了他一眼。

鐵銀槍似平並未看見,也許是看見了故作未看見。

稻草人又道:“很好。”然後,他便對醉紅月道:“那麼,你便試一試!”

鞦韆千卻大叫起來:“你為什麼不問問我?”這不是明擺著是抓個蚤子在自己頭上咬嗎?

稻草人沙啞地道:“我不問你,是因為不論你過不過去,我都不會殺你。”鞦韆千愣住了。

醉紅月、鐵銀槍也愣住了,他們二人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鞦韆千。鞦韆千大叫起來:“我根本不認識他!鬼才知道他為什麼不殺我!”但醉紅月、鐵銀槍眼中的懷疑之色卻不減,鞦韆千憤怒了。

但她又能如何?人家不殺她,她能用劍逼著人家殺她嗎?

醉紅月忽然道:“秋小姐果然不簡單!不過,醉紅月說出來的話,是從來不收回的。”鞦韆千急道:“你……你還信不過我?我……我……如果你被他殺了,我一定為你報仇!”這樣的話,能說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