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平平而指,臉色極為平靜。

莫非,他已被漫天劍光嚇得不知所措了?

鞦韆千緊張地望著這場血戰。

雖然到現在為止,他們還未灑出一滴血,但只要有血,就不會是一滴。他們決定他們的招式全是一招致命的招式。

只要兵刃捱上對方的面板,那麼接下來的事便是理所當然地順勢將刀或者劍插入對方的胸或者咽喉。

光芒越來越近,“稻草人”卻如入定般仍是那麼卓立不動。

他不攻,也不守——他在等什麼?

醉紅月的刀高他的頭頂只有不及一尺之距了!

鞦韆千甚至感覺到已聞聽腦漿的那種獨特的甜腥味!

便在這一剎那間,“稻草人”真的像一個被風吹倒的稻草人一般向後倒去。

他的人像是被刀風“吹”倒的。

醉紅月的身子仍在落。

“稻草人”的身子與地面已成一個極小極小的角度時,他的劍便劃空而出了!

同時,他的身子突然奇蹟般地向前滑了出去,而且速度極快。

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在託著他的肩後,用力一推,他便那麼滑出去了。

否則,他怎麼可能在這樣的角度出招,而且同時向前滑出呢?

但他做到了,而且做得那麼完美。

他的身子向前一滑,醉紅月本是切向他上半身的刀便已失去目標。

而他自己的下半身卻已完全地暴露於”稻蓽人”面前。

劍光起,熱血灑!

血是醉紅月的!

劍光劃過之處,一道血光沖天而起,同時拋飛的還有醉紅月的一雙腿!

醉紅月沒有發出慘叫聲,因為“稻草人”在切下他的腿之後,身子便如一根效能很好的彈簧一樣突然彈起。

他升起的高度很小,但那麼一個高度,他已能夠完成團旋、擰腰、出劍三步。

現在,他已變成從上而下,向失去了雙腿,但還沒有落地的醉紅月疾撲而下。

醉紅月的刀雖然在手,但因為突然失去雙腳,他的身子便已失去平衡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只有挨劍的份。劍從上而下,穿過他的頸部,把他牢牢地釘在地上!

他的慘叫之聲,被利劍堵於他的喉底。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以至於鞦韆千反應不過來。

方才還瀟灑從容殺了任白霜的人,現在便這樣死了?

鞦韆千的腦子在一瞬間一片空白!

她突然記起自己所說的那句話:“如果你被他殺了,我便為你報仇!”當時她說這句話,只不過是為了讓他不要懷疑自己是與這古怪的“稻草人”串通好的。

她想不到可以在五招之內殺了任白霜的醉紅月也會死。

她沒有聽說過吳清白的名字,所以不知道這個“稻草人”的可怕,所以才會許下那個有些可笑的諾言。

沒想到,這麼快,便是考驗她守不守信的時候了。

如果她不是鞦韆千,那麼她根本不必為此而在意。任何人,都會把她的那句話當作隨便說說的話。

而事實上,她也真的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問題在於,她是鞦韆千。

問題在於,醉紅月真的死了。

報仇嗎?鞦韆千雖然傲,但多多少少還有一點自知之明,她根本不是這個“稻草人”的對手!{讓她為一個陌生人而白白送命,那未免太可笑了。

那麼,便這麼一走了之嗎?她又覺得很不合適,至少得表示表示。

但沒等她“表示”,鐵銀槍卻搶先一步了。

他輕輕地說了一句:“現在,你已知道醉紅月會死於何人手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