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頭語。

鍾旻面色一沉。“怎麼回事?”

“還不清楚。”張紹搖頭,將剛才經過說了一遍。“會不會是有人暗中給你使絆,選擇了從他那裡下手?”

鍾旻抿了抿唇,神色有過那麼一瞬間的陰霾。“你先過去,我隨後就到。”

說罷轉身,張紹忙拉住他。“二少,這樣不行!”

見鍾旻回首看他,他補充道:“無論陸怎麼會被廉署的人盯上,他們肯定不會無端找人,現在你剛宣佈成為鍾氏掌舵人,不要說商界了,明天全香港的報紙上都會出現這個訊息,如果這個時候捲入什麼糾紛,不但對你本人沒有半點好處,連鍾氏也會大受影響。”市場本來就會因為總裁換人而起波動,如果再捅出什麼風聲,對鍾旻只有百害而無一利。

眼前的人若是換成陸知處,只怕也是用現在這樣就事論事的語調說著與張紹一樣的話吧。

鍾旻定定地看了他幾秒,“你過去,無論如何先把他保釋出來。”

說罷頭也不回地朝鐘家那些人走去。

張紹暗鬆了口氣。

希望這只是一場虛驚。

“我們得到舉報,你私自將內地榮華集團內部資金抽調出來挪為他用,這本來是屬於內地司法部門管轄的事情,但是舉報的內容裡又涉及了香港日文科技的一些交易,請問陸先生你對此做何解釋?”

“據我們所知你並不是日文科技的任何一位主事人,又是誰授予了你私自調動資金的權利?”

“日文科技與香港容幫是否有什麼私底下的經濟往來?”

……

對方自然是做足功夫的,這邊卻是毫無準備。

問題迎接不暇地襲來,陸知處一一作答,雖然內容大多敷衍到令人屢屢皺眉,但他的表情卻一直都是淡淡的,帶了點倦意,看不出沒什麼張狂得意,卻也讓問話的人無毛病可挑。

“該說的我都說了,其餘的請等律師來了再回答你們,好麼?”雖然他本身在榮華身為法律顧問,但來到香港之後這個身份卻完全不具法律效力,所以鍾旻曾將自己的私人律師介紹給他。

問話的人快速瀏覽了一下自己的記錄,發現很多內容的答案都是空泛無力的,不由皺了皺眉,但又有些無可奈何。

香港的法律就是這樣,模仿歐美法系,講究程式,問訊也不能動用其他手段,對當事人保護周到。

不由瞪了陸知處一眼,跟同伴喁喁私語幾句。

“陸先生,在你的律師沒有到來之前,你不能被獲准保釋。”

冷淡有禮地說完,門開啟,遞上一杯熱咖啡,關上,腳步聲漸遠,室內只剩下他一人。

陸知處看了看手錶,這會離剛才進來還沒過去幾小時,怎麼自己倒覺得好象過了很久?

廉署的人怎麼知道當初他挪用榮華和日文的資金與鍾沁做交易的事,還扯上了八竿子打不著的容幫?

必定是有人舉報了,扯上容幫顯然是為了讓事件擴大,但又是為了什麼目的呢?

鍾泓?鍾鴻均?鍾家的敵人?還是自己以前得罪過的人?……

陸知處覺得有點頭疼,閉上眼,身體微向後仰,頭抵住了椅背,闔眼。

出來的時候,已經漫天星光。

張紹正站在車門旁邊等他。

“陸,你沒事吧?”張紹招了招手,“很少看你這麼神不守舍的,他們沒怎麼你吧?”

陸知處搖搖頭,上了車。“鍾旻呢?”

他本來要來的,臨時被未婚妻一通電話叫走了。

不知怎的話到了嘴邊又換了句:“鍾家那邊現在很多事情要料理,走不開。”

陸知處點點頭,轉頭望著車窗外面車水馬龍的光影,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