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想起那年那個無人的山頭,自己大放厥詞,如果給他一百年時間,一定會把秦守靜踩在腳下。結果,他一百三十歲才邁入金丹,相比秦守靜的七十八,幾乎多了一半,而他結丹之時,秦守靜早就已經元嬰了。現在,自己才結丹中期,自己只大了幾歲的陌師姐卻已經結嬰了。

他對自己產生了深深的懷疑,他真的適合走這條路嗎?為何雙靈根的秦守靜,都能把他遠遠甩下?

而現在,這兩個人站在他面前,他要執晚輩之禮——

掙扎半晌,他終於走上前:“知非見過兩位師叔。”長輩在前,卻視而不見,這般無禮的行逕,不能讓他出一口氣,只能讓他失去品德。

知非——他想起師尊賜號的時候,這樣對他說:你天資過人,出身高貴,因而性格高傲,目下無塵。須知,大道之前,天資不是惟一,出身更是毫無用處。單靈根是上天之賜,但並非具有單靈根便是一片坦途。從今日起,望你每日三省吾身,聞過知非。

他知道師父說的沒錯,可是,心中總有不平……

面對他,他們仍然只是微笑點頭,既沒有冷言嘲諷,也沒有多加關切,彷彿他只是宗門內很尋常的一個結丹晚輩。

白雁飛按捺住心中的失望,退到一邊。在這艘寶船上,他如坐針氈,陌天歌與秦羲讓他想到自己不知天高地厚,而不遠處的姜敏,更讓他想到當年的幼稚可笑。

有人輕輕拉了拉他的手,似乎想安慰他,卻被他似有意似無意地避開。那人神色一下子黯淡下來。

乘坐著飛舷寶船,一行人三四天便到了昆中城,這還不是極限速度,如果沒有此物,帶著這麼多的築基修士,起碼要走半個月。宗門法寶,於個人來說用處不大,人多時就派上了用場,這就是宗門的積累。

一接近昆中城,城中掠起一道遁光,在飛舷寶船前停下。

“玄清門哪位道友到此?”來人高聲喊道。

陌天歌與秦羲從船中出來,看到浮在寶船前方的修士——是他們的熟人,碧雲宗鳳簫。

秦羲抬手道:“鳳道友。”

“原來是你們兩個小朋友”鳳簫笑吟吟地望著他們。

“是,我們二人奉命前來助戰。”

“你們來得正好,現在正缺人。”說罷,一指昆中城北的高臺,“寶船停在那邊,自有人接待,你們二人隨我來。”

秦羲轉頭,吩咐了韓清玉一聲,便和陌天歌二人跟隨鳳簫,飛至城中,在萬合塔前落下。三人暢通無阻地上到第六層。

與那日元嬰修士齊聚相比,今日第六層只有七八位元嬰修士,然而,這七八位,個個都是大宗門說一不二的人物,非尋常元嬰修士可比。在這些人中,他們看到了震陽道君。

見過禮後,他們二人很自覺地站到震陽道君身旁。

震陽道君望著他們笑問:“事情解決了?”

陌天歌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答道:“是,都解決了。”

“那就好。華炎受了點傷,靈犀境界有些不穩,都需要回去。既然你們事情解決了,就多呆幾年。”

“是。”二人恭聲。不說別人,震陽道君就脫不得身,他們受門派供奉,需要的時候站出來,是應該的。

“震陽道兄。”有人喚道。

三人結束談話,扭過頭,見是天道宗的柳定元。

比起百年前,他似乎長了幾歲,魔氣也有些外洩。難道他壽元將近?陌天歌暗想。

“哦,定元兄。”震陽道君客氣應聲。

柳定元笑容慈祥,看著陌天歌和秦羲,對震陽道君道:“真羨慕你啊,有這麼出色的後輩,都不用操心了”

震陽道君呵呵一笑:“定元兄只看到好處,沒看到難處啊這些小傢伙,一個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