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解,向來勇猛無敵的蕭塵,如今怎麼變成這個萎樣了?

這臉跟嘴唇白的,看不見一絲血色。

若不是蕭塵還有微弱的心跳與呼吸,簡直與死人無異。

“別喊了,他現在的情況很不好!等教習過來看看。”累得跟死狗一樣的劉師兄起身看著蕭塵,神色凝重。

張年風釋放一圈圈如血浪般的殷紅神念,簡單探查了一下方圓十里,見四周沒有雷狼軍,示意眾人先在原地休整。

而後,第一時間來到了蕭塵身邊,俯下身子,伸手放在他丹田上,檢視他的情況。

丹田是一個修士的靈魂,至關重要,講手隨意放在別人丹田上,隨時可能引發血戰。

但張年風是蕭塵的教習,對他只有關切,沒有惡意,因此沒有人阻攔。

張年風凝神靜氣,手掌發光,綻放血一樣的神霞,化成煙霧,絲絲縷縷漫入蕭塵體內。

短短几息,張年風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元力枯竭,氣血衰敗,明明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體內卻幾乎找不到一絲一毫的靈力,就像被某種恐怖生靈徹底吸乾了一樣。

雖然人有再生能力,可體內力量虛弱成這樣,完全是竭澤而漁,還能恢復嗎?

“張教習,我蕭哥情況如何?”錢萬代急切問道。

一旁,一些猛漢學府的弟子也圍了過來,他們都很關心蕭塵的情況。

“不太樂觀,紅前輩那一縷魔氣雖然極強,但遠不是陳蕭現在能承受的,為了救我們,他強行催動,抽乾了體內元力,如今已油盡燈枯!恐怕……”

張年風臉色難看,話到一半,沒再說下去。

錢萬代神色驟變,道:“恐怕什麼?”

一眾猛漢學府弟子心中也咯噔一下,一臉緊張地看著張年風。

“恐怕這輩子就這樣了。”張年風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幾個字。

錢萬代與眾猛漢學府弟子如遭雷擊,呆立原地。

這輩子就這樣了?意思是蕭塵永遠只能當一個廢人?

四周一些萬劍宗弟子也聽到了張年風的話,神色各異。

有人惋惜,有人沉重,有人竊喜,有人暢快,人心不純,後兩者比前兩者要多很多。

藍色的河水平靜如鏡面,映照著一張張年輕的臉,也將眾人的表情一一呈現。

不少人嘴角微翹,眼含笑意,嘴臉非常醜惡。

蕭塵之前的表現太驚豔了,先是一人一劍斬盡近百雷狼軍,而後又一招殺王境,宛如仙人下凡,救眾人於生死之間。

很多人雖受其恩惠,卻嫉妒不已。

因為蕭塵之強,他們一生都難望其項背,只能看著他遠去,最終連背影都不見。

如今蕭塵廢了,他們心中說不出的歡喜。

“如此天資,可惜了。”黃瑩瑩看著不遠處躺在地上的蕭塵,輕鬆嘆息。

“教習,不可能!蕭哥天資無雙,僅僅只是施展了秘法,怎麼可能會恢復不過來?”錢萬代不信,看著張年風倔強地問道。

張年風渾身戰甲破碎,身上是一條條縱橫交錯的血痕,看著面前眼中已有淚水的錢萬代,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花開花落,冬去春來,世間萬物都要遵循一定規律。

丹田像是一個母體,能源源不斷地產生元力。

可一次性壓榨太狠,會傷害丹田本源,再也無法恢復。

很多燃燒氣血,元力施展一擊後身死道消的恐怖禁術,都是這個原理。

蕭塵剛才施展的那種秘術,霸道無比,有毀天滅地之勢,恐怖絕倫,施展之後,人還活著已是奇蹟。

以後恐怕再也醒不過來,只能這樣渾渾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