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百翎調查過陳年。

從小杭那裡聽到這個名字,結合他眼尾那道辨識度極強的疤痕,她幾乎立馬將他和夜凝口中的那個陳叔叔聯絡了起來。

不夜盟的資料庫很全,但有關於陳年,他的人生履歷非常正常。

正常到不正常。

那道被她破掉的法陣,放在這個世界的陣道里,絕對是最頂尖的存在。

這可不是尋常人就能佈下的。

夜百翎本打算忙完了這一陣子,親自去一趟這位陳先生的dream bar,沒想到在這場宴會上見到了。

他比她想象的還要不尋常。

似乎還有些敵意。

有些許殺氣?

夜百翎玩味地打量著陳年,眼含笑意,故作禮貌地打了聲招呼,“陳叔叔好!”

語氣不帶任何攻擊性,可把跟在陳年身後的夜玉恆酸的夠嗆。

要知道這明明是他和子夜的女兒,可小女兒對他從未有過一句親切的話語。

陳年顯然也很意外陳叔叔這個稱呼。

假貨認識他嗎?不對啊,夜慶國和他說了,並未將他的存在告知出去。

陳年不動聲色,按捺住心中的疑惑,眸光掃過夜玉恆的表情,心裡突然滋生了一抹惡意。

他的笑容越來越溫潤隨和,眼尾的疤痕為他過於極致的容貌,添上了一縷神秘的色彩。

陳年開口邀請道:“公主殿下的第一支舞,不知叔叔我有沒有這個榮幸?”

夜家的宴會是設了舞池的,但夜百翎沒學過這個時代的舞蹈,也不想學,所以一步都沒往那邊挪。

而且按照正常的流程,身為宴會的主角,第一支舞該和自己的父親或者哥哥跳。

夜玉恆根本不配,因而這個步驟被省略了。

夜百翎看了眼旁邊對陳年一臉憎惡的夜玉恆,突然反應過來了他們之間的三角戀,心中同樣生出了一抹惡意。

她淺淺笑道:“當然可以。”

夜玉恆整個人都要碎掉了,他以為夜百翎不知道這第一支舞的含義,趕忙跳出來解釋了一番。

陳年不屑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小丑,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副微微泛著光澤的手套,想要往手上戴。

夜百翎看了眼陳年那個掩耳盜鈴,除了讓人感受不到氣息,對煞氣沒有絲毫隔絕作用的最低階法器,在夜玉恆卑微的語氣中,直接以極快的速度,拿過了陳年的手套,扔進了空間。

陳年肉眼所見,手套在他的視線裡消失了。

下一秒,臉色大變。

很顯然,憑空消失的玄學,超過了他的認知。

夜百翎緩緩露出了笑容,“陳叔叔,今天這舞跳不好,我是不會還給你的。”

說著將自己的手遞了出去。

沒有手套,陳年可不會隨意觸碰他人。

以他的體質,可以給任何人招來災禍,現在還沒確定夜百翎是不是那邊的人,他不想害人。

夜百翎見陳年遲遲不動,心裡更加了然了。

他應該是知道自己的命格,會讓人倒黴,所以才不伸手吧。

夜百翎索性一把握住了陳年的手,動作裡帶著不容拒絕,語氣卻是極溫和的。

“陳叔叔莫不是怕了,我自是不怕的。”

陳年被大力扯了一下,胳膊差點沒被扯脫臼了。

強有力的修為注入了他的體內,陳年冷汗都要流出來了。

哪怕早有猜測,夜慶國的通風報信也證實了這個小姑娘是有修為在身上的,可當親眼見證,他才能察覺到自己和她實力的差距。

猶如天塹。

陳年修的是存粹的邪道,所以才能和那些人周旋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