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隊友陸陸續續倒下。

顧錦行往四周瞧了一眼,已經沒有人再叫他隊長了。

視線往下,他的衣服上都是深深淺淺的血跡,有敵人的,有隊友的,也有自己的。

他的兩條腿都中了槍,手腕也被敵人打穿,槍裡已經一顆子彈都沒有了。

“顧副隊,你還想往哪兒逃呢。”

沒有荒草的空地上,一個異色瞳孔的敵人坐在巨型坦克上說著拗口的中文:

“你們一共四十個人,算上你是三十九個,還有個女的呢,把藥劑交出來,我給你一個痛快。”

送給他們這些武器的人特意要求了,要姓顧的領隊死的最慘,要唯一的那個女的,被他們輪流玩一遍,先奸後殺。

顧錦行冷笑。

知道的這麼清楚,原來他們被出賣的這麼徹底。

他看著一行打扮相同的境外人員,各個手持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山區裡的,帶著他們己方標誌的重武器,滿臉諷刺,

“你們是什麼雜碎?華國境內,豈容你們這些宵小之輩放肆?

你最好讓我死的慘一點,正好化作厲鬼,將你們統統留下。”

異色瞳孔的敵人似乎被激怒了,抬手一槍打在了顧錦行的膝蓋上,嘴裡罵道:

“我最討厭你們這些黃面板的人,從來不會識時務!”

膝蓋中了槍,跪下是本能,可是軍人的意志告訴顧錦行,他絕對不能向敵人下跪。

顧錦行忍著身體的疼痛將自己站得筆直,大笑道:

“何為識時務?倒戈向敵人嗎?華國人的脊樑堅韌而挺拔,永遠不會折斷。”

他看著異色瞳孔的敵人,眼中只有傲然:

“我為我的黃面板感到驕傲。

這片生養我的土地,我為和這片土地上的人們擁有同一種血脈而自豪。

你們永遠不會懂,因為你們的種族戰爭和歧視,刻在你們的骨子裡。

而我們的血肉裡,是五十六個民族都是兄弟姐妹,是我們平等的看待世人,平等的看待生命!”

瞳孔異色的敵人因為說不過顧錦行,更惱怒了,抬手就要開第二槍。

誰料扳機還沒扣下,就聽到一句“等等”。

他下意識地放下了槍。

顧錦行也聽到了那一聲,他順著聲音的來源,看著從山坡上走下來的身影,滿臉驚恐。

“你怎麼在這兒?誰讓你來的?快走!”

他已經疼的動不了了,只靠著意志力在強撐,嘴裡還在說:“你快走!”

可她還在往他這邊走。

恐懼籠罩著顧錦行,他艱難地挪著步,擋在她面前,想要替她擋住敵人的視線。

夜百翎已經來到了顧錦行身邊,看了眼他渾身上下的傷,忽然從兜裡掏出一把匕首,從上到下,手法快準狠地將他連帶著子彈的腐肉和腐骨生生挖掉。

整個過程也就幾秒,可顧錦行還是痛的跌坐在了地上。

夜百翎根本不擔心切掉血管會大出血,她往顧錦行的嘴裡塞了幾顆丹藥,強迫他嚥下去。

她悲傷地對顧錦行說:

“永遠記住這份疼痛,這是整個一隊為你求來的生。”

夜百翎看著一個個向顧錦行圍去的魂魄,轉身站起,看向那些境外勢力,臉上浮現出了最殘忍的微笑。

她手指著巨型坦克上的不知是什麼東西的東西,冷聲道:

“不是想碾死人嗎?來,碾死我!”

異色瞳孔的男人從夜百翎出現,心中就莫名生出了一種很強烈的恐懼感,和他同行的幾十人也是,各個面露恐懼。

生死邊緣徘徊的人,對危險都有一種下意識地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