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的惡意撲面而來,夜玉恆抖得跟篩糠一樣。

聯想到顧錦行話語裡的場景,他的眼中皆是恐懼與憤恨。

“畜生,你個畜生……”

他神色癲狂地拼命掙扎,想要和禍害自己女兒的男人同歸於盡。

可是頹廢了多年的身體,哪能與一個曾經同屆無敵的正值青年相比。

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就又被鉗制的動彈不得。

顧錦行輕輕笑了,笑容裡滲出些許陰冷,

“我哪裡是畜生,分明是為民除害的包青天。

父債子償,她的父親逃脫了罪責,她就活該受苦受難的償還。

這叫一報還一報,是強姦犯的女兒應該有這樣的待遇……”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極強的穿透力,直擊一個人的靈魂深處。

夜玉恆聞言,臉上的神情由驚怒交加,逐漸轉變為錯愕呆滯。

見火候差不多了,顧錦行添上了最後一把火,對夜玉恆詳細描述了一些折磨人的細節,以及受害者在忍受加害時的無助。

等人的瞳孔越來越渙散,他又趁機敲下了最後一記板磚,

“一報還一報,你的女兒替你償還了報應,現在你無罪了。”

說完這句,他鬆開了手,任夜玉恆四腳朝天地平躺在地上。

人在理智不清醒和精神遭受了巨大打擊的情況下,曾經犯下的罪惡也是潛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恐懼,將這份恐懼調動出來施加以希望之上,很可能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顧錦行聽皮特說過,他曾用這個方法,逼死了一個因為患有精神疾病,免於罪責卻高喊自己無罪的殺人犯和強姦犯。

可憐的受害者一家,兇手當著父母的面凌辱了女兒,又當著女兒的面殘忍殺害了父母。

一家三口唯女兒倖存,患上了嚴重的心理疾病,成為了皮特的患者。

女兒說:“我以為我不反抗他就會放了我的爸爸媽媽,我以為我能用法律為武器討回我們的公道,可是他有逃脫罪責的方式。

我最接受不了的,是他明明也是一個女兒的父親,可當法官宣判他無罪時,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懺悔,反而露出了喜悅的微笑……”

皮特終究也沒能治癒好這個女兒的心理疾病。

在長達三年的拉鋸戰後,她在家中的浴缸裡結束了年輕的生命。

後來皮特用受害者的慘狀加兇手女兒的樣貌合成了一系列的照片,在兇手精神狀態最堪憂的時候,前往了精神病院……

再後來兇手從天台一躍而下,結束了自己罪惡的一生。

皮特說:“如果我殺人有罪,無論是將我打入地獄還是施加刑罰,我都願意接受上帝的一切審判,但我永遠不會後悔自己曾經的決定。”

不是專業人士,顧錦行不知道自己東施效顰,能發揮出皮特的幾成實力。

在他看來,發生在陳子夜身上的慘案,已經過去了二十年之久,想要找到證據幾乎不可能了。

除非夜玉恆主動投案自首,不然想要討回這個公道非常困難。

而且夜家未必願意夜玉恆去蹲大牢,進而影響家族子弟的晉升之路。

既然如此,不如由他來替天行道,夜玉恆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顧錦行回頭,對上夜百翎全然呆滯的目光,眼中的惡意褪去,從兩個人的手裡接過了她。

“我們開車來的,趕緊把她送去醫院吧。”

顧父和顧家爺爺顯然也注意到了夜百翎的不對勁,喊了幾遍都沒反應。

顧錦行索性將人背了起來,給了顧父一個地址,

“不能送醫院,我們把她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