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那馬札兒人會先進去,傑岷在車上等著,否則,傑岷應該獨自一人進去,那馬札兒人等他。聽清楚了嗎?

傑岷問,為什麼不能兩個人一起進去?那馬札兒人說,這是將軍的命令。

照傑岷的手錶來看,他們已開了半個小時,並以平均每小時三十公里的速度,朝東北方向行駛。那條路又彎曲又陡峭,兩旁種有一排樹,沒有月亮。除了偶爾看見以天空為背景的樹林和山頂外,他幾乎看不到什麼。他注意到雪花從北方飄來,這個發現對後來很有幫助。沿路除了大貨車留下的輪跡外,就沒別的東西。他們行駛時沒有開燈,那馬札兒人說了個黃色故事,傑岷猜那是他鬆弛緊張情緒的方式。大蒜的氣味令人作嘔,他似乎無時無刻不在嚼蒜頭。他沒提出任何警告,就熄了火,他們正向山下滑行,但速度不快。當那個馬札兒人去抓手煞車時,車子還一直滑行,傑岷一頭撞上窗柱,馬上拔出手槍來。他們停在一條支路旁的空地上,離空地三十公尺的地方,有幢低矮的木房子,沒有任何活動的跡象。

傑岷告訴那個馬札兒人,他要他做些什麼事,他要他戴著傑岷的毛皮帽,穿著傑岷的大衣,先向小屋走過去。他要慢慢地走,雙手交握在背後,並走在路的中央,如果他違反其中任何一個規定,傑岷就會開槍打死他。當他走到那幢木屋後,應該進去對將軍解釋,說傑岷這樣做是最起碼的安全措施,說完後應該慢慢地走回來,向傑岷報告一切順利,將軍準備接見他。或者按照這情形,看來極有可能的是否定的答案。

那個馬札兒人看來很不高興,但也沒有選擇的餘地。在下車前,傑岷叫他把車子調頭,面對那條支路。傑岷說,如果他想胡鬧,他一定會開啟車頭燈,藉著光線開槍,不止開一槍,而是開幾槍,並且槍靶不會是腿部。馬札兒人開始走過去,他快走到那幢木屋時,整個地區突然被聚光燈照亮,範圍包括那幢木屋、支路和附近廣大的地區。接著馬上發生了好幾件事情,傑岷並沒有看清楚每件事,因為他忙於發動汽車。他看見四個人從樹林裡衝出來,他所能看清楚的是,其中一個用沙袋擊倒那個馬札兒人。隨即有人開始開槍,但那四個人都好象毫不在意,他們在其中一人開始拍照片時向後退出地方。所有的射擊好象都對著聚光燈後明朗的天空,那是種很戲劇化的場面,照明彈炸開來,亮光向上四射,甚至還有些煙霧彈。

傑岷駕著菲亞特沿小路向下衝,覺得自己好象逃離一場正要進入高潮的軍事演習。他幾乎可以逃得出去——他真的以為自己已辦到了——的時候,右邊的樹林裡有人在近距離內用機關槍掃射。第一次射擊打掉了一個後輪,整輛車子因而翻倒。在車子墜入左邊的水溝裡去時,他看見那個車輪飛過引擎蓋。那個水溝大概有三公尺深,溝內的積雪使他未受重創。那輛汽車並沒有著火燃燒,所以他臥在汽車後面等著;他面對小路,希望打中那個機槍手。第二次射擊來自他身後,使他撞在汽車上。

樹林裡一定爬滿了軍隊,他知道自己中了兩槍,兩發子彈都擊中右肩,當他躺著看演習時,為那兩發子彈並沒有打掉他的胳臂而訝異不已。這時警笛聲響起,大約共有兩三具警笛,有輛救護車從小路駛過來。四處的槍聲仍舊此起彼落,足令林中的野獸恐懼好幾年。那輛車身很高的救護車令他聯想起好萊塢那些舊式消防車。整個似真如幻的戰爭正在進行,救護車上那些傢伙只站著凝視他,對這個世界漠不關心。到第二輛車抵達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