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應道,「我知道了。」

石懷遠看他,「將軍,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沈辭笑道,「石將軍,請說。」

石懷遠道,「陛下心裡有桿秤,知曉當時讓末將接禁軍統領一職阻力會很大,所以讓文昌老將軍掛職,末將任左前衛副使,陛下當時同末將說,他若是幫我,那在旁人眼中,我就永遠只是陛下放在禁軍中的人,無人會真正信服我;但我若是自己能抗下來,那我才真正是禁軍的左前衛副使。將軍恐怕也一樣,京中禁軍之事,鬧得如何過分,陛下都不會偏頗,之前沒管過,之後也不會管,沈將軍千萬別覺得陛下只給了一個空頭銜,這幫傢伙不好對付。」

石懷遠說完,沈辭便明白了,「多謝了,懷遠。」

石懷遠拱手,「將軍,懷遠還有旁的事,先行告退。」

沈辭點頭。

看著石懷遠背影,沈辭也想得到當初石懷遠在這幫世家子弟手中吃了不少虧,所以才會特意叮囑一聲。

沈辭低頭笑了笑,莫名想起當初剛去立城駐軍的時候。

「聽說了嗎?京中來的世家貴胄!」

「什麼世家貴胄啊,聽說是太子心腹!」

「你懂個屁,那是太子伴讀,就是同太子一道讀書,給太子牽馬那種。」

「喲,那還能來我們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啊?」

「呸,什麼世家子弟,得罪了太子,來這種地方,還不是一條喪家犬,還能回去?做夢吧!」

這些人應當並不知曉沈辭就在馬廄後,但他到駐軍有幾日了,這樣的話聽過不少,再聽便也不算吃驚,但聽了心中還是會不舒服。

沈辭沒吱聲,而是繼續拿了草餵馬。

小不忍則亂大謀,嘴長在人身上,他沒什麼好說的。

「我說你們幾個,別看不上人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能做東宮伴讀的,會不比你們這些歪瓜裂棗強?」

沈辭目光微滯,這還是頭一次在軍中有人替他說話。

如果算替他說話的話。

沈辭挪了挪沈辭,透過縫隙看過去,這是他第一次仔細看薛超,但他記住了。

知恩圖報,這個時候沒有落井下石的,都是好人。

「切!那我也沒見著將軍讓我們讓著他!」

「還讓著啊,那還要不要都叫聲二公子啊?」

「來伺候你二公子更衣啊。」

周圍鬨笑。

他倒沒什麼,但拎水回來的老齊聽了,頓時忍不住,「我艹你大爺的!」

老齊將水桶一扔,直接和方才那人動手。

沈辭心中一驚,趕緊上前,但老齊和對方一驚全然扭打到了一處,沈辭去拉,「老齊!鬆手!」

對面有人卻高喊一聲,「喲,姓沈的來了,揍他啊!」

「二公子!」老齊剛喚了一聲,當即被幾人制住了,「二公子!」

「嗐,還二公子呢!」為首的人笑了笑,「來,咱們給二公子鬆鬆筋骨!」

周圍再度鬨笑起來。

沈辭皺眉,記住了這個人,也記住了這個聲音。

軍中打架,十餘人是常有的事,有人被揍暈也是常有的事,他知道來者不善。

一個人打十餘個人肯定打不過,沈辭清楚,但也清楚他要是退了,這些人日後還會再來,他也永遠在軍中抬不起頭來。

劉將軍明明知曉他是沈家的兒子,但沒有叮囑軍中照顧,說明劉將軍預設了一件事——他若連這些人都制不住,在邊關,他也呆不住……

他只能呆住,別無去路。

面對一擁而上的人,沈辭心裡很清楚。

誰揍他,他都不管,他只逮住揍方才那個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