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翎更是沒有閒過。

寧相還在阜陽郡,臘月初才會回京,政事堂中的不少事情放在方四平處還是缺些火候,而方四平也在忙著明年恩科之事。三四月的恩科,所有的事情都要在十一月前敲定,然後依次頒發公文給各州郡,年關前都要抵各州郡,明年年初的恩科才能順利進行。

所以陳翎每日除卻早朝,也近乎都耗在麗和殿中,不是不想挪,是根本挪不動。

往常還能從麗和殿離開後去朝陽殿看看阿念,自從進入到十一月,都是晌午的時候,方嬤嬤領了阿念來麗和殿看她。

阿念也好,方嬤嬤和啟善也好,都習慣了每年十一月天子都是這種節奏,而往往每年這時候,平日裡再溫和自持的天子,也會脾氣「嗖」得一聲上來。

但今年又好似不同……

啟善心知肚明,是沈將軍在的緣故。

儘管天子每日忙到見沈將軍的時間都不長,但沈將軍離開的時候,天子眸間大都沾了笑意,有時候,唇間還殘留了些糖葫蘆的糖絲之類的……

沈辭這處,禁軍的也差不多漸漸理順。

他本就是邊關的駐軍統帥,邊關的情況要比京中複雜的多,而且邊關重鎮大都在駐軍統帥麾下管轄,但到禁軍這處,絕大多數的精力都在守衛京畿和天子安危上。

這些時日,他差不多將禁軍內外的關係摸清楚。

相比邊關,禁軍中難管的是這群世家子弟。

邊關苦寒,世家子弟未必願意去,家中也未必願意他們去;但禁軍是好差事,天子腳下,若沒有大的變故和危險,鍍一兩年的金,也將京中的門道都摸清了。

這些世家子弟把持著禁軍,禁軍的風氣很難好。

但眼下京中還有紫衣衛在。

時時處處都有對比,京中的禁軍原本也都是有血性的,這些世家子弟受了刺激也能卯足了勁兒和紫衣衛爭口氣。

所以,有時候有些衝突反倒是好事。

他同石懷遠都好做。

再加上沈辭是真正意義上的邊關統帥,到禁軍的第一日就將明日裡耀武揚威的趙倫持給揍了,天子一聲都沒吱。

又幾乎每一日,沈辭都會出現在禁軍東西大營的校場,以及巡防處。

宮中輪值也能見到沈辭身影,京郊戍防,京中巡守,沈辭也都在,所以在禁軍心中,沈辭是真正的禁軍統帥,不是掛職,也不是鍍金,是真的在執掌禁軍。

早前在京中混吃混喝沒有主的禁軍,彷彿眼下恨不得三頭六臂,將紫衣衛的活兒都搶過來,騎在紫衣衛頭上更好。

特別是,他們紫衣衛的頭還是個女的!

但他們的頭,是沈將軍!

……

如此這般,不過月餘,沈辭已經在京中禁軍有很高威望。

掌管的禁軍東大營的左前衛副使戴景傑和,掌管禁軍西大營的右前衛副使關書博,都是沈辭的左膀右臂。

到十一月中的時候,沈辭在東大營校場巡查,小五興匆匆來了校場,「將軍,韓將軍送的小馬駒到了!」

沈辭笑了笑,他讓韓關替阿念挑的那匹矮腳馬小馬駒來了。

「看這些,我還有事,先回宮一趟。」沈辭是想去見阿唸了。

戴景傑笑道,「將軍,黃昏前後玉蘭閣,今日生辰,我請兄弟們吃酒。」

「好,一定到。」沈辭應聲。

「小馬駒在哪裡?」出了禁軍東大營,沈辭躍身上馬。

小五也跟著躍身上馬,「在府中呢!東西我都置好了,都是按照將軍早前給小公子準備的備好的,可以先用,旁的若是宮中有規矩可以慢慢再補,將軍直接牽走就好了。」

這些事情,在小五手中都不需要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