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呼吸似是都急促了幾分,深吸一口氣,而後眸間都似碾碎了星光,「我也想他,阿翎,我想我們兒子……」

陳翎鬆手,從袖間拿出一枚小小的香囊,「香囊裡的東西是阿念塞的,他知曉你要走了,自己做給你的,你收好了。」

沈辭接過,眼中的星光更多了幾分,阿念做給他的……

與他而言,再珍貴無比。

他看了看手中的香囊,又抬眸看她,聲音中略微帶著嘶啞,「說了不讓你……但沈家的事又把你推到風口浪尖,早朝上你偏袒我,會讓旁人……」

「你是沈自安。」

她湊近,吻上他唇角。

他緩緩闔眸。

在陰冷的獄中,他不是沒做過這樣的夢,但每一次夢醒,徒餘的是更多清冷和寒意,侵蝕著內心。

她親他,他甘之若飴。

昏暗的牢獄裡,亦不知過了多久,他臉色忽然僵住。

她掌心的暖意,他再熟悉不過,下一刻,他忍不住嘆息。

她鬆開雙唇,「我呆不了多久,稍後要回宮,你明日離京,我也送不了你……」

他仰首,靠在牆邊,闔眸掩了眸間情緒,口中喘息著,沒有出聲,也不知道要怎麼出聲,只是安靜聽著她說著。

「自安,我們都有各自要做的事,於你於我,都很重要。你有你的戰場,我也有我要斡旋的地方,朝中也好,邊關也好,我們都有要堅守的事情,也有必須要熬過去的關卡。自安,你信我嗎?」

「我信。」他掌心也攥緊,「陳翎,我信……」

「你信我嗎?」他沉聲。

「怎麼不信?」她看他,「我若不信,為什麼會讓你去西邊,去北邊,留在身邊不好嗎?」

「阿翎,阿翎……」他嗓音越漸低沉嘶啞。

她看著他,知曉他快至動容時,「自安,無論在北邊聽到什麼,記得,我將北邊教給你了,守好北邊,旁的事交給我,記住了?」

「嗯。」他眸間失了清明。

她俯身吻上他唇間,他控制不住得抱緊她,不斷喚著他的名字,「阿翎,阿翎……」

塵埃落定時,恨不得將她揉進深不見底的思念與愛慕裡。

良久,他也未鬆手。

陳翎緩緩吻上他額間,「同心結呢?你有阿唸的香囊了,把同心結給我。」

她接過。

同心結的四個角其實都磨得有些泛著毛刺,是一直隨身帶著,又時常拿在手中看著。

陳翎微怔。

「別弄丟了。」他其實捨不得……

陳翎看他,他也看她。

「自安,我要走了。」她輕聲。

沈辭愣住,緩緩點頭。

「去北邊路上,我安排了人同你一處,你見面就知曉了。」她說完,撐手起身,他又忽然伸手攬緊她,「陳翎,你等我……」

「我等你。」她吻上他耳畔,撩人肺腑,「等你回來,我們在龍椅上做。」

他呼吸似是都滯住。

但隨著呼吸停滯,手中也忽然一空,既而懷中一空。

伴隨著她起身時,衣裳摩挲的窸窣聲音,見她縴手柔荑新蓋上斗篷,頭也不回出了牢獄,腳步聲也一點點消失在盡頭……

他心中好像剛被填滿,又蕩然一空,如同深不見底的空洞。

但這空洞裡,又藏了沉甸甸的心跳聲,指尖也掛著餘溫。

——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殿下,你總要長大,身邊會有很多人陪殿下,殿下也要成親生子,我怎麼能一直陪著殿下呢?

——可是,我想讓你陪著我。

——真睡了我才說的,騙你的,我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