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處,男子驀然一怔,心想前些日子,內屋每天深夜便有響動,遮莫是她在作繡?

爺爺竟無話可說,自己這孫女兒處事未深,過於天真,日後怕不是要吃大虧!

曦瑤繼續道:“鬥金說,這膏藥可神奇了,傷筋斷骨用上幾日便能痊癒。(啞語)”

爺爺道:“這膏藥如何使用呢?”

曦瑤道:“鬥金說,一季膏藥藥效可維持四至五天,兩季八貼,便可用十天。(啞語)”

爺爺嗤之以鼻,道:“不是說藥效神奇,幾日便能痊癒嘛,為何還要用盡兩季。”

曦瑤驀然一愣,尋思鬥金確實有說,這膏藥神奇,幾日便能痊可,那為何又令自己買下兩季!難不成······難不成他在誆騙自己!

曦瑤恍然大悟,不禁頓足發嘆,道:“我去找鬥金理論!(啞語)”

言畢,轉身而去,爺爺卻沒出手阻攔,心想讓丫頭前去理論一番也好,省得那小子日後變本加厲!

爺爺拿起木盒,走來床前,道:“這膏藥我已看過,鬥金所說自然言過其實,卻非一無是處,其中成分對你傷勢有益無害,你大可寬心使用。”

男子輕輕點頭,卻不發一語。

爺爺又道:“想必你也有所察覺,前幾日,丫頭舉止古怪,夜深不眠,整個人看去也憔悴許多,定是操勞刺繡一事,我這孫女兒天生心善,她既買來,不用豈不白費心意嘛。”

男子心生感激,仍是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再次點頭。

爺爺伸手解開男子衣衫,道:“我來給你敷上。”

男子順眼望去,恰是瞧見自己百痍之軀,面色驟然凝重。

起初,聽聞老人所言,他還道自己傷勢並不算太重,今日得見衣衫下的殘軀,當真始料未及。

他一顆心突突亂跳,連連倒吸數口涼氣,眼前,彷彿已不是活人之軀,而是一堆腐肉!

只見自己皮肉腫脹,全身淤黑,腿骨凹凸不平,乍眼看去,內中好似挫為數段,便連自己看著也心生嫌棄!

男子一顆心冰涼徹底,更如怒海孤舟一般飄搖起伏。

少傾,低聲問道:“老人家,我究竟傷勢如何,這次,我想聽你實言!”

爺爺自知事已至此,隱瞞無用,喟然長嘆,道:“你四肢筋骨盡斷,傷得確實不輕,不過眼下看來,已是恢復不少,想必再過些時日,就能痊癒了。”

那男子依然愁眉不展,好似只聽到了前半句一般。

只見他雙眼陰鷙,目光冰冷,道:“能看出我是被何物所傷嗎?”

爺爺微微一驚,不想他會有此一問,顯然乃是追究仇家一事。

略有沉思,道:“此也正是我不解之處,你四肢筋骨挫斷,卻非常人一般,便是我行醫一生,也未見逼肖者。”

男子不解道:“有何不解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