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

曦瑤委屈至極,蹲坐在地不住啜泣。

那男子見曦瑤傷心而泣,手心更是血流不止,心中負疚,焦躁情緒竟慢慢退散開去。

他並非有意傷害曦瑤,只是眼下所見所聞一時難以接受。

更加絕望的是,他於之前發生一切都毫無印象,因此久久難以自持。

那男子長長舒了口氣,雙眼一閉,平躺在地動也不動,一如他昏迷時一般,曦瑤見狀也不禁心生好奇。

少頃,那男子微微睜開雙眼,似是要將眼前一切重新打量,也將這位陌生姑娘重新審視,情緒再也沒了方才之惶恐與不安。

細細看去,這女子淚珠掛臉,如明珠承玉,似曉露凝花,素婉而又哀傷,淡雅而又清新,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憫。

男子輕聲道:“這廂有失禮數,還望姑娘擔待。”

話剛出口,男子竟覺得全身俱不自在,好似極為不習慣如此措詞作態。

曦瑤聽後心緒稍撫,伸手抹去臉角淚痕,緩緩起身,走到男子跟前,示意要將他攙扶上床。

男子見她不與自己計較,當即竭力配合。

可曦瑤畢竟女兒之身,又是抬舉,又是環抱,費卻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搬回了床榻。

男子瞧她右手鮮血仍是不止,更甚者,沾染自己一身,心中不免有愧,道:“你的手,還在流血!”

曦瑤點頭會意,將地上碗片和湯藥收拾乾淨,便獨自去了內屋。

包紮完傷口,復又來到藥爐一旁,擬給那男子重新煎制湯藥。

男子躺在床上,望著不遠處的曦瑤,心中好奇難耐。

忍不住問道:“姑娘,這裡是哪兒啊?”。

聽他詢問,曦瑤驀地一顫,再是想起那男子方才所言所為,一時顧慮,竟不知作何反應,是以遲遲沒有回答,如此又是擔心惹怒於他,心中何其糾結。

猶豫片刻,終是緩緩轉過了身來,張開雙手向他細會己意,男子見狀悵然若失。

歉仄心想:如此看來,這姑娘當真不能開口,難怪自己方才一再詢問,她也未吐露隻言片語,自己一時情急言語冒瀆,雖非本意,但惹她屈辱也是不該。

可自己絲毫不懂啞語,她在表達什麼自己全然不知,難道這家中除她之外便再無一人了嗎?當下自己這滿心疑問,又該向誰去問才好?

曦瑤一眼便知,此人仍是不懂己意。

不能開口說話,她雖早已順其自然,殊不知,此時仍會心生懊惱!

男子見狀也便不再發問,屋內寂靜無聲,氣氛一時顯得有些尷尬。

曦瑤不大會又盛來一碗藥湯,來至床榻坐下,經歷方才種種,此時神情扭捏,再也不敢同他對視。

但他畢竟行動不得,曦瑤只得硬著頭皮,舀起一勺湯藥,輕輕吹上幾下,再送至男子嘴邊。

卻是一顆心越跳越快,臉頰也是越來越紅,幾近想放下藥碗跑去內屋躲將起來。

曦瑤吹氣如蘭,那男子嗅得確切,兩人又相隔如此之近,顯然,他也極為不適,一雙目光無處安放,見匙羹送來,才張口服下。

誰知脖子剛剛一動,周身立刻傳來劇痛,霎時間額角生汗,面色慘白。

可眼下全身是傷,他竟也分辨不出這痛感傳自何處,想必是剛才跌落下床使然。

男子心想:究竟是誰將自己傷成這樣?自己之前又究竟經歷過什麼?

他直覺如豬油蒙心腦袋勾芡,過往之事,毫無半點印象,心中鬱悶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