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正聽後更覺晦澀難懂,儼然不知崔大壯所指何意,他搔了搔腦勺,難為情地道:“可我······可我還是不懂。”

“你……”

崔大壯雙眼一瞪,面起無奈,兀自嘆了口氣,繼續道:“罷了,罷了,不懂也無妨,你只需知道,那籬笆院去不得便是了。”

吳正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心中雖仍有好奇,但也不便直問,崔大壯略一傾身,再是平躺在了竹葉之上,清風浮動,光影斑駁,他閉合雙眼,悠然地哼起了小調。

吳正望向地上崔大壯,覺此人雖是身材矮小,年齡也只長了自己一歲,然言談舉止頗為奇怪,總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竹林深處,忽而又是一陣吶喊傳來,吳正好奇道:“崔師兄,竹林中為何一直有吶喊不斷?”

崔大壯不以為然道:“那是師兄弟們在修煉功法。”

吳正道:“崔師兄,那你為何不去修煉?”

崔大壯仍自閉目養神,輕鬆地道:“出來偷懶的唄。”

吳正道:“偷懶,不怕被師父責罰嗎?”

崔大壯張開雙眼,無奈道:“你傻啊,偷懶偷懶,自然是要揹著師父嘍,不然怎叫‘偷’呢!”

吳正啞口無言,心想崔師兄說的也是在理,但於此人心直口快一說,吳正並未放於心上。

繼續道:“可是,修行偷懶畢竟不對,時日久了,自身修行豈不荒廢了嗎。”

崔大壯無所謂道:“荒廢就荒廢唄,我是沒那爭強好勝之心,更無鋤強扶弱之志,能偏安一隅,安穩度日就別無他求了!”

吳正頗為錯愕,道:“可是······可是如果來劍門只是為了消遣,那又何必自討苦吃呢?”

崔大壯道:“吳師弟,這就是你膚淺了,俗話說‘大樹底下好乘涼’,我在市井亂巷之中閒散休憩,那叫乞丐,我在劍門山頂偷懶,那叫得道成仙的高人!”

吳正面色一沉,對這崔師兄再也沒了好感,心想:此人說話未免太過強詞奪理,錯便是錯,那偷懶就是錯,怎在他口中還成了理所當然之事!

且他一身痞氣,言辭之中盡透露著消極之念,自己還有血仇在身,莫不能被他沾染得沒了鬥志,還是不要和他過多相處為好。

雖如是想,吳正仍客氣地道:“崔師兄先在此歇息吧,我要去找個地方習練武功了。”

崔大壯忽而起身,呵住吳正來道:“喂,你剛入門,習練什麼武功!”

吳正義正言辭地道:“七日後,我便要去萬劍山試煉了,若過得不去,哪裡還能留在劍門,習練武功自然是要得的!”

崔大壯不屑一笑,道:“原來你是為了闖過萬劍山啊!”

吳正不覺一愣,心想:聽崔師兄語氣好似全然沒將萬劍山放在眼中,難不成他是位不世出的高人?

轉念思道:他是高人也好,他是弱者也罷,總之都和自己沒有干係,自己還是去習練鐵山靠的實在。

吳正道:“崔師兄,吳正告辭了。”

崔大壯道:“你若肯留下來陪我聊上幾句,保不準師兄一高興,便將那透過萬劍山的法子告予了你。”

吳正剛是走出幾步,忽而定在了原地,心道:難不成過萬劍山不可強力而為,還有竅門一說?

崔師兄畢竟是過來人,即便沒有竅門,能從其口中探得萬劍山之虛實也百利而無一害。

不成,自己當該憑藉實力過得萬劍山,仰仗崔師兄透過萬劍山乃屬作弊,即便日後作了劍門弟子,自己也難以心安!

想到此處,吳正頭也不回地道:“崔師兄好意吳正心領了,只是吳正不想作那投機取巧之人,先行告辭了!”

崔大壯無奈,暗自嘆了口氣,再是仰躺在了地上,猶未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