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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大理寺為何結案?”
“……”徐榮沉默不語。
瞧見這位老爺子的面色,趙弘潤心中一愣,頓時明白過來:肯定是垂拱殿對大理寺施壓,要大理寺儘快結案。
換而言之,這是魏天子的意思,與徐榮無關。
皺皺眉,趙弘潤仔細觀閱了一下草紙,隨即搖了搖頭,冷笑道:“太可笑了……不說居然將一個嘍囉從犯作為主犯,但是這動機……簡直要叫人笑掉大牙。”
原來,這張草紙是大理寺卿正徐榮了結刑部尚書周焉遇害一案的草稿,他將兇黨的黨羽、原贓罰庫郎官餘諺,作為了此案的主謀,紙上寫得清清楚楚:餘諺嫉妒周焉,為求上位,因此謀害。
還有比這更可笑的論斷麼?
要知道周焉可是刑部尚書,而餘諺只不過是贓罰庫的郎官,兩者的官職高低,可是差了三個大階,居然說餘諺為了上位而謀害尚書周焉?
拜託,周焉過世之後,尚書之位十有**會在左侍郎唐錚與右侍郎單一鳴兩者間誕生,就連刑部四司的司侍郎們都幾乎沒有什麼機會,更何況餘諺一個小小的贓罰庫郎官。
殺了周焉,餘諺就能當上刑部尚書?開什麼玩笑!
這論斷,簡直是在侮辱朝中官員們的智慧。
當然了,事實上就算朝中官員們看出了什麼破綻,他們也不會到處亂講,因為他們心知肚明,猜得到大理寺為何這麼快就草草結案,並且用這種漏洞百出的謊言來搪塞。
沉默了半響,趙弘潤揚了揚手中的草紙,表情不悅地說道:“這種論斷,瞞得過朝野?”
聽聞此言,大理寺卿正徐榮嘆了口氣,幽幽說道:“殿下放心,事實上,周尚書遇害一事,市井間並未傳開……大梁街上,只曉得西城的水渠裡死了一位官員,卻不知究竟是何人,因此,只要傳開訊息,說是有位官員酒醉後不慎跌落水渠溺死,民間並不會存有疑慮。”
“哦?死的是哪位官員啊?”趙弘潤帶著幾分譏諷問道。
徐榮自然聽得懂趙弘潤的諷刺,苦笑一聲回答道:“刑部一名姓周的郎官。”
“也就是說,周尚書的死,被一筆勾銷了,是這個意思麼?”趙弘潤冷冷問道。
徐榮嘆了口氣,點點頭說道:“堂堂刑部尚書遇害,這事若傳出去,必定會使民心動盪不安,因此……因此……”
他一連說了幾個因此,也沒能將後半句話說出口。
望著徐榮這幅表情,趙弘潤知道這件事也並非這位老大人的本意,因此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搖搖頭,嘲諷著此次大理寺的論斷。
“太可笑了……可笑……”
說著,他抓起這張紙,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徐榮的班房,至於目的地,不用多說,自然就是他父皇魏天子所在的垂拱殿。
而與此同時,他父皇魏天子正在垂拱殿的後殿,傾聽著大太監童憲的稟報。
“……陛下,肅王殿下,或有可能已經得知了洪德二年的那樁事。”
聽聞此言,魏天子的眼瞼微微一沉,淡淡說道:“不是說萬無一失麼?”
“話是如此……”童憲暗暗後悔今早在魏天子面前誇下海口,苦笑一聲,老老實實說道:“肅王殿下在進翰林署的時候,恰巧遇到了何相敘的孫子何昕賢。不知為何,何昕賢居然知道洪德二年那樁事,並且將其透露給了肅王殿下……陛下,您看這事?”
閉著眼睛沉思了片刻,魏天子淡淡說道:“算了,既然已被那劣子得知,就莫要橫生枝節了……那劣子呢?”
“離開翰林署後,肅王殿下便徑直前往了大理寺。”童憲恭敬地說道。
“哦……”魏天子點點頭,隨即苦笑道:“也就是說,過不了多久,那劣子就會殺到我垂拱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