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從捉襟見肘的國庫裡一口氣撥下那麼大一筆錢款,申不駭實在心疼,因為這些錢,都是他韓國好不容易節省下來,準備用於國內建設的就比如在漁陽郡開挖灌溉水渠,增加墾種的農田等等。

要是這些錢都被投到了軍費開支,那近幾年的國內建設,又該從何處籌集資金呢?

他將這個問題跟韓王然提了提。

聽到這話,韓王然不禁也有些惆悵。

細說起來,三場魏韓戰爭,其實魏國的耗損也很大,然而魏國作為勝利國,透過戰利分紅彌補了一定的耗損,但是韓國呢,接連三場敗仗下來,國力一落千丈,更別提第三場魏韓戰爭之後,魏國很卑鄙地利用秦國繼續消耗韓國,不讓韓國有平穩的發展機會,以恢復戰爭帶來的創傷,這使得韓國為了抵擋秦國的進攻,不得不繼續加大在軍費方面的開支,以至於在恢復國力方面,進展頗為緩慢。

而現如今,迫於魏國在邊境屯兵給予的壓力,韓國不得不再從捉襟見肘的國庫中撥出資金,這也是無奈之舉。

想了想,韓王然頗有些氣短地說道:“實在不行……就只能再想辦法從貴族那邊獲得些援助了。”

不得不說,手中無錢,韓王然就連說話的底氣也不足,倘若換做魏王趙潤,他肯定不至於如此被動,畢竟他手中攥著大量的財富當然,其實趙潤就算手中沒錢,以他的強勢,他要推行的政策,也絕沒有人可以違背。

說得難聽點,趙潤這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暴政,可往好聽了說,這才是真正的,無可違背的,王的意志!

王無民不立,國無君不興,一位‘合適’的雄主,給國家帶來的助益是無可取代的。

而相比較魏王趙潤,韓王然的種種舉措,就顯得過於懦弱了。

當然,這也是韓國的國情侷限導致:在魏國,從先王趙時代起,就已經在逐步加強王權,削弱宗府、以及國內貴族勢力對朝廷的影響力,待等魏王趙潤繼位,王權徹底膨脹到無人可以限制的地步;但是在韓國呢,卻是各公族、各大貴族把持國家的命脈,雖然韓王然奪回了王權,但這份王權,並不足以使全國的臣民俯身聽命。

說到底,還是韓王然的名氣不管是善名還是惡名不如魏王趙潤的關係,看看趙潤在魏國,哪怕仍有很多王族分支與貴族勢力在私底下咒罵,但當趙潤退出新的政策時,這些人還是得乖乖聽命。

因為他們若是不從,甚至無需那位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暴君’出面,其王階下最為人所詬病的酷吏張啟功,就會想辦法除掉這些人。

這些有利的條件,很遺憾韓王然都不具備。

在權衡利弊之後,申不駭最終還是認可了韓王然的決策,他倆談論的話題,也從加大軍費開支,逐漸轉移到另外一個問題,即:倘若魏國當真攻打韓國,他韓國是否能抵擋住進攻。

對於這件事,韓王然還是有點自信的。

因為他早就對樂弈囑咐過,是故,樂弈在率軍抵達鉅鹿城後,便立刻動員一切力量,開始在武安、柏人、鉅鹿一帶構築防禦,在任何一條路徑、任何一座山關設定關隘,有預謀地準備將整個邯鄲北郡,都作為魏國入侵國家時的本土戰場。

在提前做好了相應準備的情況下,本土作戰還是具有很大優勢的。

王令下達之後,漁陽郡境內,就立刻增設了許多軍工作坊,每一個工坊在建設竣工之後,就迅速投入使用,用於鍛造兵械、打造戰爭兵器等等。

不得不說,雖然韓國接連遭受了三場慘敗,導致國力大損,但這個國家的底子還在,工藝技術也大致儲存了下來這終歸是曾經中原綜合實力最強大的國家。

在這些作坊開始運作的時候,韓王然這才難得地離開了他處理政務的那座宮殿,親自檢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