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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什麼?”
“你這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嗎?”曲新藝十分親呢地給了我一拳頭,“俗話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還不該……”
“我礙著誰了?礙著什麼了?文明醫院?還是‘職工之家’?啊?”我沉著臉說。
“我說,王濤,說正經的,章遣世,啊,不,是章眾,我也不知道該稱呼他的哪個名字為好了,那可是個真正的男人,好男人……”
“那你就嫁給他吧!”我心裡嘴上都忿忿的。
若不是你曲新藝在“浩劫”破四舊時說章遺世的名字是“遺世獨立,脫離群眾”,人家也不一定更名為章眾,現在又說風涼話,真是!
“他若對我有那份情義,我早就嫁給他啦!”
“那麼我只能替章遺世遺憾了。”
“王濤,我說,你可別讓大好的機會從身邊滑走啊!章眾對你可是一片真情啊!”
“是嗎?我怎麼沒察覺?”
“噫?那天沒聽見他說嗎?二十幾年來,他的心裡一直裝著一個人。自從見了她一眼,他就曉得自己完了,要下地獄了。我說,在座的哪一位不知道他說的是誰?啊?怎麼偏你沒察覺?你這不純粹是自欺欺人嗎?”
“你們都是人家肚子裡的蛔蟲啊?”
“是嗎?我說,我們可沒人想著去堵章眾的嘴,倒是你急忙提醒他說‘你醉了,別說了’。”
“是嗎?我說了嗎?我怎麼不記得呀?我當時可能也醉了。”
“可不是麼,正像章眾說的:‘如果不醉,不敢當眾說出那些話,唯恐褻渚了心中的偶像,因為以前自己覺得還不具備資格’。”
我的心隱了隱作痛,一如幾天前同學聚會上的感覺。
“不過,話說回來,啊,若是在過去,我說,他這麼說還真是有點麼癩蛤蟆,啊,”曲新藝臉上掠過一絲兒莫名的笑,“啊,想吃天鵝……”
“怎麼?今日天鵝變成了落湯雞?是不是?”我有點兒怒不可遏了。
“不!不!啊,啊,我絕不是貶低誰。我是說過去章眾再行,可他的出身就是一種無法克服……”
“聽話聽音,鑼鼓聽聲了,是不是?曲新藝,你能,你了不起,你平步青雲了,你飛上藍天了,你……”
“不!我說,王濤,我絕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啊,我……”
“別哼,啊地!怎麼想就怎麼說,躲躲閃閃做什麼?你方才笑什麼?說出來呀,讓我也笑一笑。”似乎積蓄了幾天的怒火,不!是半生的怒火,終於找到了突破口,我感到七竅都在噴射烈焰。
“皪皪!你在幹什麼?”母親顯然是被我吵進來的,“有你這樣待客的嗎?你真是少教!”
“伯母,沒關係,沒關係。”曲新藝笑得很不自然。
“哼!誰不知道誰?”我猶忿忿地。 。。
三 亂點鴛鴦 新藝故技討無趣(三)
“哼!誰不知道誰?”我猶忿忿地。
我雖然進過監牢,我雖然做了“浩劫”的階下囚,可我在“浩劫”中的歷史比她磊落!“浩劫”初期,在我寫出第一張針對校黨委的大字報的第二天,曲新藝也寫出一張內容相近而措詞更為尖銳嚴厲的大字報。當受到圍攻時,她立即痛哭流涕,檢討說:“由於個人英雄主義作祟,想表現自己,想當英雄,而誤入歧途。”這倒沒什麼,可是她不該說:“我受了白皪的影響,上了她的當。”誰說受了我的影響,我都不感到冤枉。老實說原來在全年級六百餘名學生中,我還有一點威望,還真可能影響一部分人。唯獨她,出於何種原因,我不清楚 ,大概是妒忌吧,她是一直仇視我,反對我,尋釁詆譭、誹謗我。她還揭發我說:“白皪反革命氣焰器張,每天廢寢忘食地研究反革命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