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依舊是刺耳的“砰..咚.砰..”的打鐵聲,一陣微風吹來,帶來絲絲涼意,鐵四也緩緩閉上了雙眼,兩隻耳朵豎挺起來,彷彿是在警戒。

午後,驕陽似火,把大地烤得火燙,就連空氣也是熱烘烘的,原本在村落嬉鬧的小孩子們已不見蹤影,不知躲在哪裡避暑。

約一個時辰過去,少年的衣服已被汗液浸溼,黏在身上,看著是十分難受。少年卻不以為然,睜開慵懶的眼睛,撓撓亂亂的頭髮,伸個懶腰後,勺了一碗水喝了起來。

鐵四聽聞動靜後,愜意地伸展四肢,吸上一口氣,把身子往前一拱,不慌不忙起身走到少年身旁。

少年給地上的碗重新添上水,順著毛髮輕輕撫摸著鐵四的背部,鐵四一臉享受地舔著舌頭喝水。

片刻後,鐵四衝著少年抬頭,彷彿是在訴說:“我喝夠了。”

少年看著水快見底的碗,把碗和盤收拾好之後,輕聲說道:“那就出發吧....”

一人一狼走出籬笆園,關上籬笆門後,認準一個方向,頂著烈日炎炎的太陽往前走。

鐵山村的西面地面有起伏,崎嶇不平,一條彎彎曲曲的山路,像一條沒有盡頭的長繩,纏繞山腰,路面雖然坑坑窪窪,但是相對於周圍亂石橫生,已經很好走了。

時常會看到漢子拽著滿載鐵礦石的推車,小心翼翼地順著山路下行,運送到鐵山村西面的熔鍊廠。

一人一狼順著彎曲的山路走去,越過山崗,映入眼前的是一個長近七百米,寬三百多米、深五十米左右的巨大的礦坑。

礦坑從周邊到坑底呈階梯狀逐漸加深,一圈圈的向內收起形成階梯陡坡。

如果從高處俯瞰這鐵礦坑,足有抵得上數個鐵山村的面積總和,礦坑裡近百人顯得額外渺小。

這是一座烏鐵礦,礦呈墨黑色,材質堅硬無比,用來煉製刀具,不但鋒利無比,更持久耐用。

而在礦坑的邊緣處,搭建了兩座茅草遮陽棚,其中一座茅草棚的中間是一個巨大轉盤,四名赤膊壯漢,各執一頭的木棍,用力推動轉盤轉動,透過繩索牽引,把一筐筐滿載鐵礦石的籃子吊起來。

另外兩名大漢連忙向前拉住籃子,使其落在地上,再抬到一旁,重新掛上空籃子後,合力抬起籃子,把裡面的鐵礦石的傾倒在推車上。

另一座茅草棚內兩名中年男子坐在太師椅上,怡然自得地扇著扇子,閒坐暢聊,穿著一身乾淨的緞子衣服,與周圍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少年走到兩名中年男子面前,立即恭敬的施了一個禮。

“李執事、周執事,我來挖礦。”

“嗯,自己去後面取一把羊鎬,一個籮筐,一個水袋,天黑之前歸還。”

停下閒聊後,其中一名男子撇了一眼少年,淡淡地說道。

少年低下頭連聲應諾,正要走到後面拿工具時,另一名男子目光投向跟在少年身後的灰狼,輕聲說道:“鐵三,你這頭狼養的不錯,比鎮上富人家養的狗還要忠誠,而且通人性,不錯,不錯。”

“謝過李執事誇獎。”鐵三的臉上流露出一股堅定的神態:“它叫鐵四,不單單是一頭狼,更是我的兄弟。”

“哈哈,有趣,給你兄弟也拿一袋水吧,別渴到你的兄弟。”

李執事看著骨瘦如柴的少年和骨嶙峋的灰狼,在大旱災年,附近的水井早已枯竭,喝的水全靠鎮上運送過來,一袋水也是非常珍貴,這年頭養活自己都頗為不易,還養著一頭狼,而且和狼稱兄道弟。

眾所周知,狼性兇殘,狼在飢餓時還會吃掉自己的孩子,倒是覺得十分有趣,哈哈一陣狂笑後,繼續說道:

“這次還是走著下去,還是乘坐吊籃吊下去?”

“走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