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挑起白布,稍稍抖開,裡面的字跡展露在眼前。

只看一眼,便認出筆跡,張揚放肆,出自誰手,不言而喻。

她竟然敢寫這個東西來威脅他!

對於沈玄星,他實在是瞭解。

從小到大,她都是這般放肆,行事從來不顧及任何人,想幹嘛便幹嘛。

他本以為,她沒了修為就會老實一些,前些日子裝的倒是真的將他騙了過去,眼下本性暴露,“沈玄星,本殿就不該對你心慈手軟!”

猛然將白布撕碎,眸中閃爍著無數怒火,恨不得將那些白布碎片連同他們的主人,一起燒成灰燼。

三息之後,北辰雲一改之前怒火中燒的模樣,收起長劍,從儲物戒中翻出一隻香囊,隨手拋在放置賬單的托盤中。

“拿去吧!告訴她,從此以後,兩清了!”

“鐺——!”

香囊裡似乎放了什麼東西。

撞擊在托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殿下,那....賬單呢?”

“滾!

門房小廝猛地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命保住了,麻溜地帶著東西滾回門口。

好不容易將珍寶閣的人打發走,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完全沒有意識到身後有人,長劍穿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死與誰手。

可這是三皇子府,還能是誰。

“看笑話?都得死!”

....

珍寶閣。

沈玄星美滋滋地抱著儲物袋往大門口走去,莫名的感受到一抹視線正在盯著她。

她猛然抬頭,與一人對視。

“嘶——”

該怎麼形容那雙眼睛呢。

她匱乏的詞彙中,只出現了一個很浪漫的句子,“他的眼中彷彿有星辰大海。”

浩瀚而又溫柔地看著她。

兩人對視良久,直到對方消失,沈玄星走進珍寶閣,樓上飄然落下一道淺白色的身影。

纖瘦高挑,不似那種故作矜持的仙風道骨,也不是瑤瑤郡主那種靠法器加持的雲霧效果。

是他本人白的發光,如同懸掛在天上皎潔的月光,明明周身沒有一點的靈力波動,但就是彷彿有星辰環繞,在任何地方出現,都會成為最為矚目的那一個。

當然,紫毛那種另類的“矚目”除外。

他腳下無靈力彙集,也沒有任何功法,就那麼水靈靈的落在了沈玄星的面前。

請飄飄的,如同一張紙。

“就這麼給她,不會不甘心嗎?”溫潤如玉聲音好聽得像是喝了一壺極高度數的佳釀,醉得人芳心暗許,腳不沾地。

瑤瑤郡主守了七日,日日都來,也未曾見過的珍寶閣少主,就這麼輕易的出現在沈玄星面前,若是她知道,怕是會活活撕了沈玄星吧!

沈玄星笑笑,眉眼彎彎似月牙,“怎會,誰不甘心,還不知道呢!”

她笑容裡面藏著的狡黠旁人看不見,對面白月的公子卻是瞧了分明。

“二樓坐坐?”

沈玄星點頭,“盛情相邀,不勝榮幸!”

這可是珍寶閣少主,她不去才是傻子,別說對方有什麼算計,就算是陰謀詭計她都要去,珍寶閣遍佈玄幽,凡是修行之人,都必須要和珍寶閣打交道。

這也是她篤定三皇子不會與珍寶閣交惡的原因。

所以一點都不擔心小圓子空手而歸,更別說她現在手裡還有錢。

兩人同行至樓上,珍寶閣少主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溫潤的態度,落座,奉茶,交談,都始終那般端著一個較好的姿態。

直到沈玄星打翻茶碗,沾溼對面人袖子,看向坐落在角落的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