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有備而來,京城如今正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之際。溫向東不想被捲入這場**之中,在這浪口急流勇退,帶著妻女回鄉避禍。

“那媛姐姐呢?”

“媛兒那邊……”提起溫媛,溫向東的眉深深地蹙了起來。良久,深深地喟嘆出一句,說道。“也難為她了。我昨天剛得到從宮裡來的訊息,說貴妃娘娘吃了媛兒送去的糕點之後,就出現了腹絞痛。只怕是此番即使皇位穩固,媛兒的皇后之位也岌岌可危了。”溫向東無奈地搖頭低嘆,抬手落在溫婉的肩膀上,語重心長地說道。“婉兒已經是我們溫家將來唯一的希望了。”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若是大長公主不倒,婉兒就奉旨嫁到顏家,好好地輔助詡之,他日前景必不可限量。若是局勢不為所控,倒向了另一邊,那我們還有蘇小公子這條線。所以爹爹才會堅持一定要帶你離開京城,怕你被捲入這場紛爭,會有危險。我們先到通州,隔岸觀火,等局勢穩定之後,我們再回京,到時候再隨機應變。”

溫婉點點頭,說道:“爹爹,婉兒明白了。”

溫向東急著離開京城,所以行程上安排得非常緊,十日不到便到了通州。在城裡住了一夜,第二天便輕車便服地到了柳家莊。這是個踞山而居的小村莊,一條小溪潺潺地繞村而過。稻田滿目,炊煙裊裊,一別於京畿的繁華紛撓,而顯得寧靜而安適。柳氏的童年便在這裡長大,但一別二十多年,還是頗有些物是人非。

溫婉一家三人沿著鄉間小路步行進入村子,在村頭問路的時候,“城裡來人了”這個訊息便在村子裡不脛而走,緊接著便圍過來一大群玩得灰頭土臉的小娃娃。一個個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所謂的“城裡來客”。

“噯,小虎子!”

村口的老伯招招手,在孩子群中招出了一個五六歲光景,穿著青布小褂的男孩子,對溫向東說道:“小虎啊,就是你們要找的柳伯言的孫子,讓他帶你們去。”

老伯囑咐了幾句,小虎聽話地點點頭,便像模像樣地在前面帶起路來,其他孩子則爭先恐後地擁上來,緊跟在其後,呼啦啦的一片。對於陌生的外人,小孩子總是好奇中,又帶些膽怯的。柳氏見小虎時不時地回過頭,烏溜溜的眼睛只往自己三人身上打轉,便笑盈盈地上前牽他的手,柔聲說道:“你叫小虎對不對,我是你爺爺的妹妹,你的姑奶奶。”

“姑奶奶?”小虎晃了晃腦袋,滿臉的困惑。他這樣的年紀,估計還不知道姑奶奶是他的什麼人。

柳氏不以為意,笑著問道:“你爺爺現在在哪裡?”

說起這個,小虎倒是知道了。咧嘴一笑,拉起柳氏便往前跑去。幸好小虎年紀小,柳氏小時候也是在山間跑跑跳跳過來的,倒也跟得上他的腳步。

“爺爺!爺爺!”

小虎拉著柳氏冒冒失失地衝進村裡的小私塾,指著柳氏對柳伯言大聲喊道:“爺爺,姑奶奶!”

柳伯言回過身,望見站在門口的闊別二十多年的親妹妹,一時疑在夢中。

回到家中,一一見過禮之後,才知柳氏的父母親早年都已經亡故了。柳伯言承了父業,在村裡的小私塾教些孩子讀書識字。他的妻子吳氏兩年前過世,留下一雙兒子。長子柳元厚,也就是小虎的父親,和妻子胡氏,幫襯著家中田裡的活。幼子柳元豐外出從事草藥生意,每年年關才回家一次,如今不在家中。

二十多年不見,對於妹妹的歸來,柳伯言還是非常激動的。只是他是讀書人出身,對於溫向東當朝四品官的身份十分敬畏。溫向東很快也覺察到這一點,為免讓人不自在,便留下柳氏和溫婉在柳家,自己獨身回城,只是隔日回來探望。

柳氏並沒有將溫婉在朝為官的事情告知柳伯言,只是說皇上恩典,將溫婉指給了新科狀元為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