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火氣不要那麼大……”經理涎著笑臉。

“穎潔,你沒事吧?”巧克力將穎潔從人群中拉開來,看到她身上溼了一片,安慰道:“那位客人喝醉了,以後遇到這種事儘量叫督導來處理,不要正面跟客人起衝突——”

“跟我走!”紀行顥抓起穎潔的手,把她拉往門口。

“這位先生,你要做什麼?穎潔她還在上班耶……”巧克力喊道。

“行顥,你怎麼了?”魏格非和周哲亞還沒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弄不懂紀行顥為什麼要為了一個酒促小姐和其它酒客發生爭執,然後又看到他抓著她的手要離開。

紀行顥轉過臉,對著巧克力和周哲亞說:“她沒有賣完的啤酒我全都包了,哲亞,替我買單。”

“等一下,你要拉穎潔去哪裡?”巧克力焦急地說。

“送她回家!”紀行顥脫下身上的外套,遮住她的肩膀,便牽著她的手快步地擠開人群,離開夜店。

他霸道地拉著她來到停車場,將她塞進車廂內,又回到駕駛座,發動引擎,踩下油門,賓士在市街上。

“你住哪裡?”紀行顥沈聲道,雙手熟練地握著方向盤。

“廈門街三十三號。”她雙手不安地揪住罩在膝蓋上的外套,低下頭,沒有勇氣看他。

為什麼總是讓他見到自己最卑微、最不堪的一面呢?他會不會後悔曾愛過一個像她這樣一無所有的女生呢?

一路上,紀行顥都抿著唇沒說話,穎潔也不敢開口打破沉默,直到車子駛進廈門街,停在一棟老公寓前,她才緩緩地開口。“謝謝你送我回來,那個……外套……我洗乾淨再還給你……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我送你上樓。”紀行顥熄掉引擎,跨出車座。

她回頭瞥了他一眼,沒敢拒絕,由口袋裡掏出鑰匙,開啟鐵門,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昏暗的樓梯間,爬到五樓加蓋的一間小套房,開啟門和電燈,側身讓他進屋。

紀行顥跟著她在玄關處脫下皮鞋,環視室內一眼,屋子很窄很小,連張沙發也擺不下,傢俱也相當簡陋……

“對不起,房間很小很亂……我……”面對他打量的目光,她顯得手足無措,趕緊拉出書桌前的椅子請他坐下,又開啟冰箱問道。“要可樂還是礦泉水?”

“隨便。”紀行顥沒有想過她竟會住在這麼小的房子裡,她的生活看起來很儉樸。

“請喝。”她把可樂擺在書桌上,垂著臉,沒有勇氣看他。

“這就是你住的地方?”紀行顥見她點點頭,又繼續說:“你的家人呢?”

“我沒有家人。”她的聲音低低的。

“你那個當畫家的爸爸呢?”紀行顥被她弄胡塗了,她現在的生活看起來過得不是很好,經濟也不是很寬裕,但怎麼會有那麼多錢到大溪地旅行呢?

原本,他以為她生長在一般平凡的小康家庭裡,有個慈祥的父親從小培養她對藝術的天分,還有個和藹可親的母親教育她成為一個溫柔體貼的女生。

“他在我大學時生病過世了。”她蹲坐在地板上,接受他的盤問。

“你母親呢?”

“她很早就跟我爸離婚,改嫁到美國去了。”

“你那張到大溪地的機票和住宿券又是怎麼一回事?”她記得他好像說過那是人家送她的禮物,但以她目前的生活狀況,他想不出來誰會送她那麼昂貴的禮物?

“我上一任的僱主是麗兒化妝品的代理商藍麗,那個機票和住宿券是她送我的……”她的眼眶一熱,豆大的淚珠滑出眼睫,哽咽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編造一個身分欺騙你,我只是不想讓你知道我……卑微的一面……我不想被你瞧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