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璽,看啥呢!”

張傳璽微微一震,收回視線便瞥了旁邊的發小同時也是今晚樂隊的主持一眼。

“臺上這麼多辣妹你不看,盯著兩個男的幹什麼!”說著給他甩了支菸——今晚的喪家好大方,連給他們的煙都是玉溪,這種客戶每個月再多幾個就好了。

張傳璽卻沒抽,只順手把煙往耳朵後一別,答非所問地嘆道:“強子,以前我看一本書,說為什麼現在的人越來越壞,山裡的動物越來越少?不是人變壞了,而是山裡那些豺狼虎豹都成了精跑到人間來了……”

發小嗤笑道:“哪個作者寫的現代聊齋!”

以前我也不信。張傳璽凝視著蛇王消失的方向默默的想,但今天還真的是活生生的看到了兩隻妖……

☆、第 6 章

這場白事在院裡熱熱鬧鬧的辦了五天,終於到了出殯前夜也就是本地人稱之為坐夜的大日子。

坐夜是整個停靈過程中最重要的一晚,親戚朋友們就算前幾天已來過這一晚也會特意趕來送最後一程。下午四點已陸陸續續有客人到來,臺上的第一場樂隊也開始演出。這個時間段的表演只是暖場,真正有口碑有名氣的樂隊是晚上那一波,那才是重頭戲。

吃過晚飯夜幕落下,人漸漸多起來。主力樂隊登場,臺上載歌載舞,客人們邊打牌邊看戲,偶爾笑著點評幾句。而對大院裡的孩子們來說可是難得有這麼個撒歡的機會,尤其明天週末不用早起,家長又允許他們可以玩得稍晚一點,是以興奮得在人群裡鑽進鑽出,滑溜得象魚一樣。

張傳璽有點犯懶地坐在他寫花圈的位置上,捧著臉發呆。今日來的客人大多之前已送過花圈,所以他的生意不大好。生意不好工作熱情就不高,工作熱情不高就難免思想溜號東想西想。

今天沒看到那兩隻妖呢他想。之前說是鄰居那就是住在這區委大院裡的了,不知隱匿在這兒是想幹嘛,想為禍人間?還是隻是單純的棲身於此?那個叫王錦的男的看著倒是個儀表堂堂的樣子,但本身就是條王錦蛇吧。資料上說王錦蛇又叫王蛇,雖然無毒,但卻是名符其實的蛇中之王連同類都吃的,那在他旁邊那條難道是他的儲備食物……

正在那兒天南地北的胡思亂想之際那主持忽然跑過來:“傳璽傳璽,你弟呢!”

張傳璽回過魂:“……玩去了,找他幹嘛?”

“當然是有活兒幹啊!”

喪家希望找個人哭靈,最好是小孩,因為死者生前最疼他的小孫子,而小孫子又實在是太小了。

張傳璽一聽就來了精神。“給多少錢?”

“真哭四百,假哭三百。”

張傳璽沒有再問,只中氣十足地大喝了一聲:“張傳璧——!你人呢——!!!”

張傳璧猢猻一般很快就連蹦帶跳從一蓬萬年青後面竄了出來,後面還帶了個小跟班。“哥,找我幹啥?”

他不知是去哪裡滾了一圈兒,搞得一張臉跟那小花貓似的,衣服上也沾了泥巴。若是平時張傳璽不免要嘮叨幾句,但此刻卻是顧不上了,抓緊時間把喪家的要求跟他一說,又循循善誘地道:“多想想傷心的事就能哭出來……真哭不出來也沒事,使勁嚎……”

旁邊發小壞笑著啟發:“你啊,就想想上次你哥怎麼揍的你就行了。”

張傳璽白他一眼懶得理他,只連聲催傳璧快去把手啊臉的洗一洗,準備上場。張傳璧年紀雖小這種場合卻是見慣了的,因此一點不怯場,一口應了轉頭對旁邊賀小年道:“你就跟我哥在這等我,等拿到錢了我們去吃燒烤。”

賀小年從他們對話裡隱約明白他要上場表演,又聽說等下有燒烤吃,便高興地猛點頭。張傳璽難得看自家弟弟這麼照顧其他小孩,不免多看了賀小年兩眼,燈光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