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其成。他們固然希望你阿爺能夠支援他們,可如果他日真的登上了皇位,你阿爺聲威如此之盛,誰能容得下?留著史思明,也許還能夠加以制衡。”

“那阿孃可有什麼好主意?”

王容面色一肅,聲音卻變得無比低沉:“如今之計,只能立刻把這些范陽信使挖出來!利用長安軍民對叛軍的切齒痛恨,讓這些信使沒有辦法把降表送上去,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想來他們不敢確定群臣對此事的心思,不會貿貿然把降表送去門下省,而是會設法向陛下送訊息。”

“好,如今京兆府和萬年長安兩縣我全都說得上話,明日立刻全城嚴密監視!”

杜家母子連夜商量策略的時候,夜晚的東市,在寂靜的夜色之中,卻有數十個憧憧黑影正在陸陸續續從四面八方聚攏到一處店鋪之前。彼此打手勢確認之後,這些人便各司其職分散了開來,有的兩兩互相搭人梯,敏捷地翻上院牆,有的則是悄然檢視相鄰店鋪的動靜,等這些都佈置好了,當先一個身形彪悍的大漢便手持一柄足有百十斤的大斧,疾步衝到門前,掄起大斧重重向大門劈去。

隨著一聲巨響,那看上去極其堅實的大門竟是在這一擊之下轟然倒下。而那天生神力的大漢氣力用盡,隨即提著大斧踉蹌後退,而後頭的人則是一擁而上,衝進了店鋪之中。黑夜之中突然傳來這樣的大動靜,左鄰右舍自是無不驚動,可這些殺將進去的人卻彷彿絲毫不擔心在這時候驚動了人,一個個高聲叫道:“奉京兆府令,捉拿叛賊!”

只這叛賊兩個字,那些有意下床去看個動靜的人無不噤若寒蟬,慌忙都關緊自家房門。有膽小的甚至還奮力拖動各式各樣的傢俱,把門窗全都堵得嚴嚴實實,隨即求神拜佛似的祈求別讓那些叛賊逃到自己這來。

至於那間被人闖了進來的店鋪,反應就要激烈多了,裡屋中湧出來好些手提鋼刀的大漢,眼見前頭店鋪中的人已經衝到了院子裡,十餘人提刀而立,兩側牆頭竟是有十餘弓手守著,被逼到絕境的他們不由得起了一陣騷動。為首的人咬了咬牙,突然厲聲叫道:“我們是范陽的信使……”

這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只聽嗖的一聲弦響,一枝利箭破空插入了他的胸口。他難以置信地看向箭射來的方向,一下子明白了這場夜襲的由來不是為了擒拿,竟是為了滅口!這一聲弦響彷彿是一場訊號,牆上弓手一時齊射,屋子裡出來的人一時倒了大半,雖有人知機地躲過這一劫提刀上前衝殺,奈何這狹小的院落之中不比戰場,騰挪不開,下頭那十餘個對手全都是武藝精熟不好對付,他們人多對人少,須臾就落在了下風。

當一場大戰最終告一段落時,院子裡赫然留下了一地屍體。一一補刀之後,一箇中年人這才掏出絹帕擦了擦刀上血跡,朝裡間努了努嘴吩咐道:“搜。”

簡簡單單一個字,他麾下眾人先搜這些人的屍體,而後則是進房搜檢。正當裡屋之中被人翻得底朝天之際,外間便有人進了來。在院子裡此刻燃起的那些火炬下,來人的臉被照得清清楚楚,不是姜度姜四郎還有誰?他沒事人似的看了一眼滿地屍體,隨即言簡意賅地問道:“全都在這?”

“是,分頭跟蹤了這幾個人,確定了這處藏身地之後,我們就把此處看死了,沒有一個人進出,剛剛也沒人來得及逃亡。這裡所有人都在喉嚨上補了一刀,人人都死透了。”說到這裡,見姜度微微頷首,似乎很滿意,那領頭的大漢猶豫片刻,這才低聲說道,“家翁,為什麼不稟報統領飛龍騎的杜小郎君,又或者稟告一聲裴相國以及京兆府和萬年縣?萬一拿不到切實的證據,今夜咱們這樣私自行動……”

“一來一回耽誤的功夫太多了,萬一他們心有顧慮動作慢了些,天知道明天會鬧出什麼事情來?”姜四滿不在乎地嘿然一笑,上前去用腳尖踢了踢一具屍體,這才漫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