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會把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你。我猜你會接到無數的電話,安迪。把你知道的警方的行動安排全都告訴他們。你一旦有空,就在下午晚些時候召開新聞釋出會。但是一定要宣稱綁架者精神有問題,讓他們千萬別刺激到他。”

“那麼官方的口徑是說他是個精神病人?”安迪說。

“是的。但是我們正嚴肅地對待此事。一名兒童的生命正受到威脅。我可不想讓不負責任的報道協助那名綁架者,聽明白了嗎?”

“我懂了,稍後再和您聯絡。”

講完電話,勞森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匆忙奔出大門。這一定是糟糕的一天。

歪呆要求計程車司機拐到柯科迪的零售商業區。但他們到達時,他塞給司機一疊紙幣,說:“夥計,幫個忙。你也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了。去幫我買個手機,要那種現購現付的,再買幾張外接卡。我要和外面的人聯絡。”

一刻鐘後,他們又折回了原路。他掏出寫著亞歷克斯和琳的號碼的紙條。他再次撥了亞歷克斯的號碼,仍然沒法接通。上帝啊,他到底去了哪兒?

麥克費迪恩不知所措地看著孩子。她一被帶進屋裡就開始哭鬧,但是那會兒他顧不上她,因為他有一大堆郵件要發。他要告訴全世界發生了什麼。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他只需要連上網路,點幾下滑鼠,訊息立刻就會傳送到全國各家新聞機構和主要的新聞網站。現在他們都會關注此事了。

他離開電腦,回到放著嬰兒車的客廳。麥克費迪恩知道,必須和孩子待在一起,以免警察發起強攻時把孩子和他隔離開。但是啼哭聲又攪得他心慌意亂,根本無法集中精神,所以只好把嬰兒車挪開。就像待在屋裡其他房間時一樣,他拉下了窗簾,甚至還在浴室的毛玻璃上釘了一條床單。他對警察的突擊瞭如指掌,所以越少人知道室內的情況,對他就越有利。

孩子依然在哭。號啕聲已經變成了低聲嗚咽,但是隻要麥克費迪恩一走近,她就又哭鬧起來,而且哭得彷彿是一把直鑽入腦的鑽頭,叫人無法定神思考。他要止住哭聲,於是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懷中。哪知她哭得越發厲害,麥克費迪恩覺得胸腔內彷彿產生了共鳴。也許是尿褲子了,他把孩子放到地上,解開裹在她身上的被子,露出底下的羊毛套衫。他又脫掉套衫,解開一直扣到腿部的按扣,接著又脫掉背心。這孩子到底裹了多少層衣服啊,也許是穿得太熱了吧。

他拿來一卷廚房用的抹布,跪在地上。他取下裹在尿布外面的長布條,身子不禁往後一縮。天哪,真噁心,都發綠了,老天爺。他噁心地縮起鼻子,取下尿布,擦掉上面的殘留物。趁她還沒有拉出新的排洩物,麥克費迪恩匆匆忙忙地把孩子放在一塊厚厚的抹布上。

忙活了大半天,孩子依然哭個不停。天哪,要怎麼樣才能讓這小鬼消停下來呢?他得讓她活著,至少還得活那麼一會兒,可是自己又被哭鬧聲逼得簡直要發瘋。他摑了殷紅的小臉一記耳光,總算讓她止住了一會兒。可等到她喘息過來,哭聲越發響亮。

也許該給孩子餵奶?他跑到廚房倒了一杯牛奶。他坐下來,彆扭地學著電視裡的樣子把孩子抱在臂彎裡。他把一根手指伸到她的嘴裡,但是牛奶沿著孩子的下巴流下來滴在他的袖子上。他又試了一次,這次小傢伙攥緊拳頭,踢騰著兩條小腿。這小鬼怎麼就不知道喝下去呢?怎麼就像我在喂她喝毒藥呢?“你到底想怎樣?”他吼道。這麼一聲讓懷裡的孩子身子一僵,哭得更大聲了。

他又試了一段時間,可還是不管用。但是突然間,哭聲止住了。孩子一下子睡著了,彷彿被人按下按鈕操縱了一般。前一分鐘還在哭哭啼啼,後一分鐘已經閉起眼睛睡熟了。麥克費迪恩慢慢地從沙發上起身,把孩子放回嬰兒車裡,讓自己的動作儘量輕柔徐緩。此刻他最害怕的就是孩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