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紹衡就這麼瞧著她,那條圍裙,深藍色的,他曾經瞧見她系過。那個時候,他覺得她真是好看,怎麼會有女子,這樣的好看。他又瞧得痴了,直到她端著餐盤走到他面前,他的雙眼才有了焦距。

那碗炒飯放下,她遞給他筷子。

他硬是讓她一起坐下,要她陪他吃。

蔚海藍握著筷子,瞧他正望著炒飯發怔,他低頭就要開動,他開口說道,“等了一年,終於吃到了。”

蔚海藍的心莫名一澀,連牙齒都有些發酸。

這一頓飯,她幾乎沒動幾口,他卻將整盤都吃完了。

“怎麼不吃?”

“不大餓。”

“走吧,我帶你去園子裡走走。”

他低聲說道,又是帶著她往園子裡走去。

沿著鵝卵石小道前行,前方是一大片荷塘。荷塘的碧水四通八達,延生流向整座園子。若非是幻覺,蔚海藍怎麼會覺得,就連這池子裡的碧水,都是和從前一樣的色澤,那麼清澈乾淨。

園子還是園子,一花一草,沒有半點改動。

“你在前面等我。”走到半路,他忽然說。

蔚海藍也沒有多言,只是點了頭。

前方是後院,院子裡的老杏樹,生得參天,無限壯觀。

就連那棵不曾開花的老杏樹,仍然孤單單地紮在那片土壤。

蔚海藍走到樹前,抬頭望向樹枝,她伸手碰了碰樹身。

還是這個園子,還是這些下人,還是這顆老杏樹。她找著樹身,終於找到了一條一條的刻痕,每長高一些,她就會來劃上一下。只是後來,就不會再去做這樣的事了。指間也有了異樣的感覺,好像觸到內心深處,就會隱隱作疼。

身後不知何時走來了他,她也沒有發現。

直到他的男聲響起,“是不是沒有變。”

蔚海藍望著樹紋,低聲說道,“是沒有變,一模一樣。”

可已經不是瑾園了。

沉默片刻,他又說道,“這座園子,它叫瑜園。”

他這麼說道,“我是為了一個人而建的。”

蔚海藍僵住了,這才慢慢轉過身去,只見他捧著十一朵玫瑰花。沒有經過修剪的玫瑰,他硬生生地摘起,他捧在手中,將花朵捧到她的面前,她看見他的手,被割出最新最快的無錯更新盡在:血口,她望著他的眼睛,一瞬間,天地無聲。

雷紹衡不苟言笑,那樣認真,那樣絕然,“第三件事,蔚海藍,嫁給我。”

257:十年應空釋(13)

蔚海藍只覺得耳朵在嗡嗡作響,他的聲音卻盤踞不散,一遍一遍在迴響。。

他說了什麼。

他究竟說了什麼,他是在對她說……

嫁給他。

他要她嫁給他硫。

蔚海藍一直深臧在心裡面,在得知真相後,在分開的一年裡,不曾開過口詢問,一直壓在胸口的鬱悶,在此刻像是被點燃的火苗,瞬間灼*灼燃燒,燒得她整個人快要枯竭,化為一縷青煙。

“為什麼……”蔚海藍終於動了動唇,蹙起的秀眉顯現出她最深的無助。

為什麼連結婚都是假的鷓。

那種酸澀感覺覆上心頭,蔚海藍痴痴地望著他,如同執拗的孩子那般,迫切地想要一個答案,不願意質問的話語,在此刻說了出來,她想要聽見他的回答,他真實所想,她從不曾去猜透理解的回答。

他的手還捧著玫瑰,他剛剛在花圃裡採摘的玫瑰花。

雷紹衡凝眸說道,“那天我去花店,我想去買花。可是我不知道買什麼,從沒有自己去買過。店員就說,買玫瑰吧,紅色的玫瑰,送給她,她一定會喜歡,一定會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