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需要一個人能靜靜地聽她說一說。這個人,父母不行,丈夫不行,她的朋友更不行,毛小姐想了很久,唯獨張凝最適合做這件事的傾聽者。

“張法官,你的丈夫,他……他並不是簡單的人物,至少不像表面那麼簡單。你真的瞭解你的丈夫嗎?他的為人他的家世背景,還有他在做的事,你都瞭解嗎?”

這已經不是一個人這麼問張凝了,先是沈銘東問她,接著文小芝裡酒店大鬧婚禮現場質問她,現在就連素不往來的毛小姐都來問她到底了不瞭解自己的丈夫?知不知道她的枕邊人每天都在做什麼事?張凝突然就有種感覺,好像每個人都知道她的丈夫是個什麼樣的人,唯獨她不瞭解。

談話到這裡,張凝已經能肯定的確定毛小姐嘴裡的那件事必定跟顧湛脫不了干係。只是她心裡到底還留著一絲僥倖。

“我的丈夫在錦城開了一家小公司,在西港也有一些產業,做的還不錯。”

“那張法官知道他在西港的公司是幹什麼的嗎?合不合法?正不正規?都是跟什麼人打交道?為什麼他在錦城開公司還帶來了一幫保鏢?而且這幫保鏢都配了槍,這……這根本就是一般的生意人。”

毛小姐真的被逼到了絕境,聲音忍不住就尖叫了起來,想起在墓園的時候,那幫保鏢拿槍抵在她腦門的滋味,那種陰測測的恐懼感身體記得很清楚。

張凝說不出更多反駁的話來,她沒有告訴毛小姐,曾經在床頭櫃裡她也發現過一把精巧的手槍,只是第二天手槍就消失不見了。

她的心裡隱隱有個聲音在說,毛小姐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一定是她不能接受的,一定會顛覆她之前為顧湛做的所有合理解釋,一定會毀了她對未來的美好設想。

毛小姐最後還是說了,雖然依舊前言不搭後語,依舊斷斷續續,但張凝還是清晰地聽清楚了,顧湛,殺人了,他殺了文小芝,就在墓園裡,就在毛小姐去看毛俊的那天傍晚,他不顧文小芝的拼死反抗,開槍殺了她,被毛小姐無意中看見後,威脅她閉口否則下場跟文小芝一樣。

“……張法官,你一定要救救我,你的丈夫威脅我不能把這件事說出來,否則就會殺了我的,我實在是沒辦法了,這段時間我一直都睡不好,閉上眼睛就夢到文小姐,她開始求我救救她,後來她就開始嚇我了,威脅我不把這件事說出來就要來索我的命,為這件事,我老公以為我有外遇了,鬧著要跟我離婚,我也沒有精力來照顧我的小孩子了,張法官,我真的快被逼瘋了,求求你幫我想想辦法吧,你這麼聰明,年紀輕輕就這麼能幹,你一定有辦法幫我的,對不對?”

毛小姐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張凝腦子一片空白,已經沒有精力應付毛小姐的恭維。

毛小姐走之前又拉著張凝說了幾句話,“張法官,今天我把這件事說出來,一個是為了文小姐,二個也是為了你好,說出來以後我心裡好過多了,張法官,你一定要幫我想想辦法,讓你的丈夫不要再追究我了,張法官,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被人害了,那一定是你的丈夫。你是法官,你一定也不想看到自己丈夫一而再再而三的殺人對不對?我還不想死,我不想跟文小姐一樣,張法官,你一定要幫我想想辦法,過幾天我再來找您,今天我先走了。”

毛小姐也是沒有辦法,這件事不說出來她天天做噩夢,除了張凝,她想不到第二個可以說的人。張凝是法官,是公務員,如果讓她知道了自己的丈夫是個殺人犯,並且可能繼續謀害自己的話,她應該能想辦法阻止她丈夫繼續害人。毛小姐也是在賭,所以在走之前告訴張凝,如果自己死了,一定是被她的丈夫給謀殺的。

張凝是被劉叔喚醒的,劉叔拿了毛毯子擱在張凝的腿上,一雙彷彿洞察人心的眼睛盯著她問,“夫人剛剛在和誰說話?發生了什麼事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