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慘君的鼻孔裡,洶湧而出的鼻血噼裡啪啦濺到了地板上,小丫頭片子當場就給他來了個插鼻過肩摔。

敵人失去反抗能力,小丫頭片子用對方的衣袖擦了擦手指,抬起腳丫,跨過門坎揚長而去。

縫合線沉默地看著四仰八叉摔在地上的貴公子,又看了看匍匐在地的侍女們,嘆息一聲之後,背起自己的藥箱,手腳麻利地逃離現場,臨走之前還特地向侍女詢問了後門的所地。

現在的威脅不大,但是長大了,會是個大麻煩吧。

縫合線揹著藥箱,跨出了後門門坎。

他可不想跟麻倉葉王對上。

事情的最後是奈奈一個人抱著安置咒物的盒子走了出來。

麻倉葉王眼角抽搐了一下。

小丫頭片子把盒子塞到了麻倉葉王的手裡,“收好收好。”

麻倉葉王無奈地把盒子塞到了袖口裡,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髮,“下次動手,找個沒人的地方。”

“他死了不要緊,主要是不好交代。”麻倉葉王語氣深沉。

奈奈從善如流地點頭點頭。

冬末春初,從祭拜天地的儀式再到宮裡的筵席,正月過去,結束了各種各樣的祭典之後,麻倉葉王終於清閒了一段時間,奈奈被授予了正式陰陽師的資格。

平安京裡飄滿了朦朧流麗的緋色雲霧,枝頭洋洋灑灑地抖落下雪片似的櫻花。

萬物蘇生的季節,風都是懶洋洋的,股宗最近喜歡上了趴在櫻花樹上睡覺,第一次在櫻花樹上找到他,後面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以及後來的無數次。

難得的清閒時候,平安京卻傳出了有吃人鬼出沒的傳聞。

夜歸的貴族在牛車在路過河畔的時候,侍從看到了飄在河水上的東西,走近一看,發現死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渾身遍佈了野獸一樣的啃咬痕跡。

奈奈繞著鴨川河畔轉了一週,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詛咒,沒有吃人鬼的蹤跡。

某天的夜巡途中,產屋敷家的方向傳來了濃郁的血腥味。

奈奈踹開了產屋敷家的大門,濃郁的鮮血氣息撲面而來,春天帶著一股清冷的氣息,滾燙的血液潑得到處都是,地磚的縫隙裡塞滿了血液。

嘎吱嘎吱——

筋骨被咬斷,血肉被撕扯。

非人的生物懷抱著一個侍女,柔軟纖細的脖子軟綿綿地垂下來。

麻倉葉王最近被委託去京外祛除妖怪,現下不在平安京。

所以他才敢如此大膽。

“短命鬼。”奈奈笑了。

笑意裡沒有半分的愉悅,填滿了凜冬似的冰冷。

啃食了產屋敷家的人回頭,紅梅色的眼瞳收縮成了細細一束,尖銳鋒利的獠牙抵在嘴唇,血液沿著白皙的頸脖,蜿蜒流下。

平安時代別稱詛咒的平安盛世,有人變成這副人不人詛咒不詛咒的樣子,外加上這個人是特別怕死的無慘君,實在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稀奇的事情是把這傢伙的體質改造成這樣的人和技術。

被刀砍碎的骨頭,割裂的血管,切碎的肌肉以非人的速度迅速再生,可以延伸的手臂,他已經不是人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