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了嗎?”宇智波神奈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像是一尊不會動的雕像,任由流水一樣血液順著脖子往下淌。

“還可以。”

不再是少年的嗓音,而是一個千年老妖怪的聲音。

“怎麼不直接告訴小鬼,你就是殺了我的「天災」?”

詛咒之王的鼻息和嗓音一同鑽進了耳道。

“當老師的人是五條悟。”宇智波神奈抬起手,想要一巴掌拍開湊過來的粉毛腦袋,“我沒有給人解答疑難的愛好。”

話一落音,卻被人抓住了手腕,動作僵在了半空中,光看這倆人的姿勢,宇智波神奈妥妥處於被壓制的一方。

“真是稀奇。”蒼藍色的貓兒眼眯了起來,柔軟的嘴唇向上揚起,小姑娘的笑容像極了開在月光裡的罌粟,“你居然會忌憚起人來。”

特地用「契闊」從虎杖悠仁的身體裡跑出來,可不是忌憚天使的能力麼。

“你說天使如果知道我在這小鬼身體裡,將會如何?”仗著少年身高優勢的詛咒之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四隻猩紅的眼眸慢慢地轉動,眯起。

“當然是一塊送走你們。”宇智波神奈毫不猶疑地告訴他。

“那小鬼可不會有赴死的膽量。”詛咒之王毫不掩飾對虎杖悠仁的輕視。

“你要是沒說這話,我不敢保證。”宇智波神奈面不改色地開口。

活人對於「死亡」的恐懼是天然的,即便是虎杖悠仁這種不要命的也不能全然免除對「死亡」的恐懼,從他接受五條悟入學高專的邀請就看得出來,他不想死,起碼不想死得這樣不明不白。

當然,讓虎杖悠仁這種人心甘情願赴死的理由也可以很簡單,那便是當他本身的存在違背自身的信念和認知的時候。

涉谷事變發生過後,「不想死」的念頭被鋪天蓋地的罪孽感淹沒,過往的認知被詛咒的暴戾和殘暴顛覆,讓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個錯誤的同時,也讓虎杖悠仁開始贊同自己的「死亡」,渴望自己的「死亡」。

再被宿儺這個狗東西這麼一刺激,天時地利人和,找個合適的時機,當場就能死給這狗東西看。

“他不怕你。”宇智波神奈的語氣揶揄。

過往的事情留給宇智波神奈的經驗裡,和宿儺接觸過的人無非就是敬畏和恐懼,恐懼他的殘忍和乖張,折服他的強大。

虎杖悠仁偏偏是個頭鐵的,明知道自身和宿儺的差距,卻偏想著拉他一塊死,以他的腦回路,只要他一死,便可以帶走宿儺半數以上的力量,怎麼想都不虧。

宿儺沒有接話,猩紅色的眼珠靜靜地看著她,大半張晦暗不明的面龐淹沒在陰影裡。

“好了,一分鐘到了。”宇智波神奈說。

宿儺佔據虎杖悠仁身體的這一分鐘,重新拿回身體控制權的虎杖悠仁不會記得有關於這一分鐘的任何事情。

瞳孔裡的猩紅色一點點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澈的琥珀色,意識從靈魂深處滿滿浮上表面。

意識再度清明起來的時候,銀白色的月光猝不及防闖進了視野,面前的景象怎麼想都不對勁。

掌心下的面板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