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

“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大陰陽師笑眯眯地開口。

“你知道應該怎麼做。”對方面無表情。

“如果我不呢?”

半瞌的眼皮抬了起來,烏黑的眼眸宛若高原千年不化的積雪,刺骨的涼意無悄無聲息地在溫暖的午後瀰漫開來。

“我沒有興趣附和別人的意願。”大陰陽師的聲音溫和,黑亮的眼眸裡卻結了冰,“也不會不負責任到把自己的孩子拱手讓出去。”

站在對面的人頓了頓,面無表情地同那雙冰冷的眼睛對視,時間彷彿過去了很久,連周圍的鼓樂聲都換了一輪,對方才慢慢地開口。

“我明白了。”

明面上效力於朝廷,但是幾乎所有人都清楚,他不是可以被隨意拿捏的軟柿子,必要的時候,連朝廷都畏懼。

鼓樂的節拍還在繼續,酒水的氣息燻得人頭腦發脹,這場紙醉金迷的宴會一時半會兒還停不下來。

尋思著從大殿裡退出去的時候,無論是身高還是性別都極其特別的小傢伙人群的角落裡鑽了出來,寬大的袖口裡露出一截子鮮紅色的朱衣。

看清那雙蒼藍色眼眸的時候,這個小傢伙的身份瞬間明瞭。

“點心不合胃口嗎?”大陰陽師託著腮,笑眯眯的表情像極了在逗弄貓咪。

朝廷舉行的宴會上不會缺少高階點心的身影,但前提是分量能塞滿她的胃。

小傢伙擦掉了嘴角殘留下來的點心屑,“吃完了。”

左右一時半會兒沒什麼人注意到這邊,大陰陽師從善如流地把自己桌子上的那份點心端了過去。

小傢伙接過那份精緻的點心,捏起一塊就往嘴裡丟,風捲殘雲一樣炫完了第二份高階點心。

約莫是點心裡沒什麼水分,吃完之後嘴巴有些幹,想要喝點水潤潤嘴巴,放下盤子之後隨手拿過桌子上的酒壺開始往嘴裡倒,麻倉葉王甚至沒來得及阻止,她就喝乾了一整個酒壺。

攝入酒精之後的大腦渾渾噩噩的,手裡的酒杯直接掉了下來,眼看著就要摔在地上粉碎身骨,麻倉葉王眼疾手快地撈住了那個瓷瓶子。

“這是幾?”

估摸著人是醉了,麻倉葉王也沒急著帶著人逃離現場,而是伸出兩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像是拿著貓草逗貓。

被當成貓逗的小傢伙一巴掌拍開他的鹹豬手,嘴巴里嘟囔了兩句什麼,自己鑽進了桌子底下。

目擊事件全過程的當事人看著名滿平安京的大陰陽師非常沒有形象地在人來人往的大殿上蹲了下來,一副脾氣很好的老好人樣子,試圖把人從桌子底下哄出來,奈何對方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在桌子底下翻了個身。

酒到最後,人直接在桌子底下睡著了,麻倉葉王直接操縱式神把桌子挪到了一邊,把人從地上抱了起來。

巴掌大的臉頰陷進了雲朵一樣柔軟的布料裡,蜷縮在青年臂彎裡的小傢伙像是一隻貓兒。

“抱歉,這孩子不勝酒力,先行告退了。”

留下短短一句話後,麻倉葉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