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父母手忙腳亂地哄孩子。

孩子們一個接一個進了科室,一個接一個哭著出來,輪到她的時候,便死活攥著媽媽的衣角不肯進去。

“下一個”

最後還是進去了,那個戴著口罩的護士就坐在椅子上,大拇指頂著注射器的活塞頂往前推,直到針尖冒出水來,護士才停下了動作。

護士轉頭就把注射器針頭轉頭戳進她的胳膊裡,大拇指頂著注射器把藥水推進去。

她嚇傻眼了,反應過來後哇哇大哭,一瞬間成了哭得最大聲的那個。

具體有多疼,到底疼不疼,已經記不清了,她只記得注射器長長的針尖戳進她胳膊裡的那一瞬間。

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現在住的病房不是專門做手術的手術室也不是icu,環境不錯,只是給病人提供修養和觀察的地方,醫療儀器簡單得很。

宇智波神奈老神在在地坐在病房裡最軟的那張沙發上,毛毛鮮豔的狐狸在她腳下轉了個圈,蓬鬆柔軟的尾巴時不時掃過她的小腿。

那張表情鬆弛自然的臉不帶半點緊迫,無端端讓春野櫻想起了多年前給她打疫苗的護士。

視線到處亂飄,鬼使神差地飄到宇智波佐助那張沒表情的臉上,明明那是張五官和宇智波神奈極其相似的臉,露出的表情卻和後者截然相反。

春野櫻活生生在那張沒表情的臉龐上看到了如臨大敵的意味來。

……突然有點想笑。

目光還沒來得及移開,那雙黑色的眼睛就看了過來,兩個人的視線猝不及防地看過來。

兩個人同時楞住了,春野櫻匆匆忙忙地移開了目光。

女孩和櫻花一樣顏色的髮梢垂下去的時候遮住了臉龐,她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盯著自己的腳尖看。

科室的氣氛頓時異常尷尬,連從窗戶傳進來的鳥雀啼鳴也是如此突兀。

“我先來。”

好在突然響起的聲音打破了僵局,宇智波佐助的目光和注意力順理成章落到了別人身上,那個人高舉著剩下的半截短肢揮來揮去,空蕩蕩的袖管也跟著甩來甩去,像極了搖旗吶喊的小孩子。

“拜託了。”

漩渦鳴人一屁股往宇智波神奈面前的病床上一坐,乾脆利落地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長好的短肢創口。

“奈奈不會騙我的。”

那顆毛絨絨的金色腦袋轉過去的時候,日光像是洋洋灑灑落下來的金箔,撲簌簌地吊進了蔚藍色的眼睛裡,格外明亮。

那句話像是對宇智波佐助說的。

他好像是看到了宇智波佐助的顧慮,所以才要爭著做第一個。

和漩渦鳴人這個單純的傢伙不一樣,即便是同族,宇智波佐助也不能做到全心全意信任宇智波神奈。

可漩渦鳴人這麼一說,就算他不能信任宇智波神奈,也能信任說出這句話來的漩渦鳴人。

宇智波佐助的表情稍微舒緩了一點。

坐在椅子上的宇智波神奈抬起一條腿,壓在了另一條腿上,蒼藍色的眼眸眯了起來,活似夜間覓食的貓科動物。

她光明正大地翹起二郎腿,一隻手搭在椅背上,另一隻手放在大腿上,屈起的手指在膝蓋上敲來敲去,一派悠閒。

她毫無徵兆地咧開嘴唇,唇隙裡露出森白的牙齒,活似露出獠牙的野狼,格外滲人。

生物本能的恐懼掐著神經尖叫起來,宇智波佐助瞬間汗毛倒豎。

他殺過人,不止一次感受過刀鋒隔開面板、砍斷血管和肌肉、卡在骨骼裡短暫的遲鈍的感覺,還有血液飆濺出來的聲音。

無形的利刃切斷空氣時掀起來的罡風撲到了臉龐上,像是一把鈍刀刮過麵皮。

肉眼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