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留下被野獸啃咬過一般的齒痕。

她提著刀,赤著腳站在汙穢的泥濘裡,與那具屍體剩下的一隻眼睛對視半晌,半晌過後,她把刀插進了地面,把那半具屍體從屍體堆裡扒拉出來,拖著那半具屍體,揹著跟她差不多高的刀,磕磕絆絆地拖到了一塊乾淨的地方,拿著刀刨出了一個剛好能埋下人的坑,把屍體扔進去之後,蓋上土,堆了一個小土包。

埋完屍體之後,身上都是土,她拍了拍手,拍乾淨衣服上的泥土,扯下頭髮沾上的草葉,抖落上面的泥土。

“你的刀,我拿走了。”她拿走了那把刀,背對著屍骨鋪展的森林,邁起腳步。

腐爛的屍臭和鐵鏽的味道混雜在一起,順著林間起落的灰塵粒子瀰漫。

她什麼都不記得,死去的人是誰,她自己又是誰,她只記得有人讓她,儘管隨心所欲。

……

除去一身髒兮兮的衣服和從屍體裡扒拉出來的刀之外,她什麼也沒有,沒有同伴,沒有錢財,就連一雙鞋子也沒有。

走出森林之前,揹著背上的刀光著腳丫行走在蔥蘢古木之間,光||裸的腳丫子被散落在地上的枝椏刺疼了之後,特地從身上的羽織上撕下幾條布條,纏在腳丫子上。

雖然依舊沒有鞋子,不過總比光著腳丫要好。

夏季的雨水豐沛,在蒼林古木之中徘徊並沒有多久,冰涼的雨水越過層迭的枝葉,片刻之後,潑瓢的雨水照著頭頂就淋了下來。

她找了個樹洞,在樹洞裡待到雨水停歇之後,拿著刀走出了樹洞,沿著腳下長年累月被牛車車輪碾壓和馬匹踩踏出來的路徑,摸索著這片森林的出口。

她必須要在夜幕降臨之前走出這座森林,夜晚不只是野獸活躍的時間,無法在太陽底下活動的妖怪和鬼也喜歡。

越是未知的東西,越能引起人類的敬畏和恐懼。

古老的森林裡林立著恆古的巨木,生長著毒蛇野獸的同時,也是傳聞之中神明和妖怪的所在之地,對於人類來說,這樣的森林太過危險。

趨吉避凶是人類的本能,如果可以,大多數旅人都不會選擇與這片森林打交道,但是事實卻截然相反,這座森林是通往某個目的地的必經之路。

在夜幕降臨之前堪堪走出了這片森林。

她對這個世界一片空白,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滿眼的鮮血和屍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盛夏的陽光被深沉的夜幕覆蓋吞沒,稀疏的星光映著潺潺的流水,燃燒的篝火照亮了她的面龐。

夜蟲的嘶鳴在晴朗的夜空下回蕩,植被草葉窸窣舞動,她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清冽的水流滑過河床,賓士的水流撞在光滑的石塊上,撞了個粉碎,四濺的水花落入湍急的流水之中。

她撿起河岸邊上的光滑的鵝卵石,火光映著表面光滑的石塊,她想也不想就把它扔了出去。

石頭連蹦帶跳地擦過水麵,一路濺起水花,嘩啦一下砸進了河對岸。

她眨了眨眼睛,跑到河邊把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