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的身體又抽||出,血液迸濺的弧度升起又落下。

“奈奈大人!是奈奈大人!”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聲音顫抖而興奮。

奈奈振落刀身的血液,抽空踹了一腳癱在地上的陰陽師一腳,不輕不重的一腳剛好把飛散的思緒踹回來,“和你的同伴把結界張開,這裡的詛咒我來處理。”

反應過來的陰陽師從地上爬起來,忙不迭地跑向人群,組織同伴拉開結界。

結界拉起,柔和的弧光亮起,被砍下的頭顱飛旋著在空中劃過滾在了地上,血液一遍一遍地洗刷地面。

處理好這裡的詛咒之後,已經是夜幕降臨後的事情了。

被點燃的松枝亮起溫暖的火光,精疲力盡的陰陽師一個比一個狼狽,渾身都是血汙和塵土,不顧儀態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奈奈注意到人群裡有熟人。

幾年前,麻倉葉王離開平安京前往西邊處理妖怪引發的動盪,離開之前把陰陽寮的事情交給她,還特地給她安排了一個副手。

她記得年長的陰陽師曾經無論做什麼都是一副穩固老狗的表情,現下卻滿臉疲憊,彷彿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奈奈大人。”他彎下腰,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和未能處理好事情的慚愧,以及,對故人的問候。

她甚至從他的聲音裡察覺到了微不可聞的顫抖。

奈奈撿起一根樹枝,撥了撥火堆,火光照亮了一個一個汗津津的臉,都是年紀尚輕的陰陽師。

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事情比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可以跟我說說情況嗎?”奈奈說。

“是。”陰陽師低下了頭。

詛咒爆發得太過突然也太過蹊蹺,幾乎是成群結隊從四面八方湧出來,甚至還帶著可怕的疫病,有的藏匿在逃難而來的流民身上,有的直接撲到京城裡,甚至有的附在死去的妖怪身上。

流民的數量太過龐大,即使朝廷有心禁止流民入京城,但是派出武侍數量明顯趕不上流民,驅逐無果之後,最後只能後退一步,所有的流民都前往充當收留所的寺廟,當然,收留流民的寺廟是距離皇宮最遠的寺廟。

平安京鬼門的位置有麻倉葉王預先設定好的御靈神鎮守,用不著擔心,但是其餘的地方就要靠陰陽師了,陰陽寮的人手被全部派了出去,常年不對頭的麻倉家和羽茂家也選擇了連手,現在陰陽寮裡主持大局的是羽茂家主,那個看麻倉葉王不順眼喜歡板著一張臉的羽茂家主,最近忙得腳不沾地,十分疲憊,可是人手卻仍然不足。

年長的陰陽師挑著重點把最近的情況都說了一句,末了之後,他有些不定地開口,“咒術界的高層,態度非常奇怪。”

奈奈抬起頭來,目光落在年長的陰陽師臉上。

對方抿了抿唇,“所有的咒術師都被強制要求在皇宮內待命。”

在這個時候。

奈奈的動作一頓。

好傢伙,滿足了皇族的安全感的同時,眼睜睜地看著和他們爭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