湧而出。

奈奈被迫仰起頭顱,兩面宿儺掐住了她的下頜,腥甜的液體灌進咽喉,湧入腹腔。

“這是獎勵。”

兩面宿儺鬆開了手,發出肆無忌憚的笑聲,幾近癲狂。

掐住她脖子的手像是收攏的鐐銬一樣收緊,兩面宿儺的手很大,奈奈兩隻手加在一起都沒他的手大。

腹部翻江倒海,頸部的手越收越緊,流入肺部的空氣變得稀少,胸口變得沉重,呼吸成了一件艱難痛苦的事情。

奈奈伸出手掰開了掐住她脖子的那隻手。

兩面宿儺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看著這隻披著人皮的野獸慢慢地掰開他的手指,張嘴就咬在他的虎口上,吮吸他的血,撕扯他的血肉,蒼藍色的眼瞳迸濺出的目光兇狠又凌厲,活似茹毛飲血的狼崽子。

兩面宿儺一甩胳膊,直接把咬著他手不放的狼崽子扔了出去,猩紅色的血液蜿蜒而下,火燒一樣的疼痛在虎口的地方氾濫開來。

後背重重地摔在地上,一路滾了幾個圈之後爬起來穩住了重心,奈奈當著兩面宿儺的面,張嘴吐掉了嘴裡的東西。

目光在被奈奈咬過的地方掠過,兩面宿儺知道對方吐掉的是什麼了。

——她連皮帶肉咬掉了一塊肉。

兩面宿儺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有趣,有趣,太有趣了!人類的皮囊,骨子裡卻是個怪胎。”

帶著六眼出生,卻生來卻把兇狠和暴戾刻入骨髓的怪胎。

“你可以試著讓我迷上你,麻倉奈奈。”兩面宿儺笑了,嘴角咧開,宛若野獸露出獠牙。

兩面宿儺,幾年前帶著他的跟班當著她的面向她的監護人大喊說‘讓我迷上你吧,麻倉葉王’,多年之後又對她說出同樣的話。

——死變態。

死變態的心思,海底針。

丟下一句話的變態帶著自己的跟班走了。

奈奈從地面上拔出了自己的刀,還沒有握穩,刀就晃噹一聲掉在了地上,後背貼著鳥居的殘骸慢慢往下滑,渾身的筋骨彷彿被碾碎了一遍後重新組裝在一起,每一根骨頭,每一塊血肉都在叫囂著疼痛。

頭頂的「帳」隱隱約約有消散的趨勢,她在遙遠的夜空裡看到了微弱的光輝,宛若黑夜裡亮起的啟明星。

奈奈認出了那是麻倉葉王的靈力散發出來的光芒。

周圍的火勢隱隱約約有變小的趨勢,零星的幾個火星在耳畔炸響。

她從來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從來沒有這麼痛過。

眼皮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火光在視網膜上扭曲跳躍,火焰燃燒的聲音越來越遠,火勢好像在變小。

奈奈抬起眼皮,被燒得一片焦糊的世界映入視網膜,溫熱的液體沿著額頭滑下,她抬手在額頭上抹了一把,果不其然摸到了滿手的血。

堆積在屋頂的茅草被點燃,明亮的火星在夜空裡四散。

劈啪炸響的火焰裡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幾道被火光扭曲的影子落到了地面上。

奈奈抬眼,看到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