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唉,罷了……”

高璋無可奈何地頓住了腳步,從那童智勝的手中拿過那柄足有一米八的板弓,擺到了蔡老六的身邊一比劃。

“喂喂喂,你啥意思?”

蔡老六看到了高璋伸手在自己的頭頂和那板弓上來回比劃。瞬間圓臉黑成了炭頭。

站在旁邊的童智勝直接嘿嘿嘿地樂出了聲來。“你師兄笑你矮你看不出來?”

高璋可沒搭理逗風點火的缺心眼,頂著一張認真臉道。

“不不不,我是你師兄,怎麼可能笑你,看到我的表情沒有?”

“我是想要告訴你,那板弓都超過你老高一截,這樣的反差萌太大,很容易逗人笑。

萬一正聊著軍國大事,有笑點低的朝廷臣工笑場怎麼辦?”

說到了這,高璋順勢看了一眼童智勝,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不過童智勝對於自己笑點低非但不覺得有什麼不好,興許是聽不明白好賴話,仍舊一臉從容。

蔡老六卻恨得牙根發癢,當然火頭不是對著說破真相的高璋,而是那膽敢恥笑自己的童智勝這個粗鄙武夫。

就在他們這三個年輕人在臺階下方嘰嘰歪歪的當口,一名宦官快步下了臺階,來到了高璋跟前恭敬一禮。

高璋只能讓這二位先到宮外等候,自己則快步回到了垂拱殿外等候。

一會等自己出來,再大吃大喝,以慶祝大家集體升官發財。

那名小宦官只是告知了高璋,這是官家的吩咐,至於其他卻一問三不知,這讓高璋也不禁有些懵逼。

如果是找自己有事,那也應該是讓自己到那書房處去等候才對。

高璋正站在殿外胡思亂想之際,下意識地支愣起了耳朵偷聽,這才知曉。

現如今,裡邊正在討論著關於遼國遣使前來,大宋該當如何接待之事。

此刻大殿之內,正在吵著一團,只不過,開腔的那些武臣,又豈是那些能言善辯的文臣的對手。

聽得高璋甚是蛋疼,之前昏君師尊也已經跟自己透過底。

那之前一直在坐山觀虎鬥的遼國,現如今看到大宋得佔上風,頻頻獲勝,所以決定躥出來作妖蛾子。

他們的意圖相當的明確,要求宋夏停戰,並要求這幾年來,大宋征伐獲得的夏國土地要盡數歸還西夏。

作為沙場廝殺,用將士們的鮮血和生命奪回的大宋故土,誰樂意還?特別是那些親歷戰陣的武臣。

但問題在於,大宋的文官們總覺得,戰爭不是目的,只是手段。

反正大宋也搞不掉西夏,頂多也就佔佔便宜,現如今,西夏已經被大宋打得頭破血流。

對方想必也知道自己錯了,不是我大宋的對手。

再說那實力猶在大宋之上的遼國既然跳了出來,非要說和。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做個順水搬舟的人情。

而且這些年的戰爭,耗資甚巨,與其浪費那麼多的財帛去作戰,那還不如留在國庫裡邊。

留在國庫的財帛,當然不可能看著發黴生鏽,正好找點由頭拿來花花,好歹大家都能雨露均霑,能沾一點是一點。

一邊聽著裡邊的爭執,高璋一邊惡毒地腦補著那幫子主和派的內心獨白。

重要的是,這幫子大宋臣工,對於什麼叫著國際關係學,什麼叫合縱聯橫都不懂。

偏偏還覺得自己牛逼得不要不要的,就好像每一個都是算無遺策,決勝千里之外的張子房。

全都蹲在這東京汴梁指點江山,彷彿他在這裡吐口唾沫星子,西夏就會發大洪水。

他在自家屋頭蹦個響屁,遼國也會烽火連天一般。

不論是西夏還是遼國,在朝堂之上,一口一個蠻夷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