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會直接來賑濟教堂領物資,說明他並不知道恩濟會存在武裝部隊和情報網,只以為恩濟會是個普通的慈善宗教組織,對恩濟會並沒有明顯的戒心。

“聽好了,接下來,我們一起過去,你就站在我後面什麼都不要說不要做,做好自己的偽裝,除非我有新的指示,或者出現了什麼危險的狀況,明白了嗎?”林終認真地叮囑。

芙蘭的演技是毀滅級的不行,與其三申五令各種難以記住的細節,不如干脆讓她安安靜靜當個背景板。

“知道了。”芙蘭點頭。

“很好,先去確認下人在不在。”林終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修道服,朝平房走去。

平房內。

青年將在河邊洗完的鍋和餐具理好,扭頭看了一眼吃飽了就在廢舊沙發上睡著的少女,深深地嘆了口氣。

真虧她現在每天還能睡得這麼安穩,在這種時候沒心沒肺的人反倒過得輕鬆。

不過也難怪,雖然實際年齡已有十六歲,但因為常年被囚禁在實驗室裡,加上精神狀態一直不穩定,少女的心智,相較五年前遭遇那場變故的時候並沒有太大成長。

這孩子什麼都不懂,只有他一個人為將來苦惱。

逃出來之後他們從追兵手裡搶到過一輛車,但燃料早就用完了,車子被他們拋棄在了一座遙遠的村莊附近。

他們徒步流浪了半個月,最後來到了這座有恩濟會教堂的荒城。

恩濟會的賑濟教堂有能力和其他地區的教堂互通物資,住在這片區域的人不僅可以定期從教堂領取低額度的賑濟食物,還可以用一些有價值的東西來兌換額外的物資。

就目前來看,他們也只能在這裡住下。

只是被聯合政府軍方秘密追殺的陰影始終籠罩在他心頭,教堂要求領取賑濟必須露臉,以免有人重複領取,每次親自去領取賑濟他都心驚膽戰,但讓這孩子到人多的地方,他反而更加害怕,萬一失控,後果將不堪想象。

一想到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下去,一直持續下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青年就不禁感到強烈的絕望。

為什麼我非得遭這種罪?

就因為自己學生時代受過這孩子母親的指導?就因為自己一時的良心發作?

這時候他就想起來了過去研究所前輩的一句話:“留著良心是幹不來這裡的工作的。”

他嘆了口氣,也分不清自己現在的心情究竟是後悔,還是單純的煩躁。

但無論如何,他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走了。

敲門聲突然響起,他如驚弓之鳥般渾身一顫,猛地扭頭瞪向那扇門。

在他的想象中,荷槍實彈的聯合政府士兵已經在門外將屋子包圍了起來。

“你好,我們是恩濟會教堂的,請問有人住在這裡嗎?”和善的男人聲音隔著門傳進來。

恩濟會?青年忽然愣住了。

他稍稍冷靜下來,看了眼還在熟睡的少女,揣緊懷裡的手槍,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後,透過貓眼朝外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