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用各種肢體划著水,動作有些笨拙,偶爾還會碰撞在一起,看起來就像落入水中的喪屍。

這些生物圍繞著某個東西,那是一個巨大的透明的卵,又或者是一個細胞,球形的膜狀結構裡裝載著極其濃郁的血水,鮮紅的顏色不斷朝著膜的外側滲透,就是這顆“細胞”在朝著深淵的中心區域輸送那些暗紅色的血水和血肉組織。

芙蘭還隱約看到了“細胞”的核心。

那是一個被裹屍布包裹的軀幹,沒有頭顱,沒有四肢,也沒有雙翼。

這個東西,在呼喚她。

“可以開始了嗎?”她向林終詢問意見。

林終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但知道芙蘭在說什麼,便點頭說道:“開始吧。”

……

與此同時,位於極地的一號深淵。

灰霧中寒風凜冽,艾琳裹在厚實的防寒服裡,有些茫然地望著白茫茫一片的風雪。

“呵呵,上一次來這裡還是十年前呢。”拄著手杖的徐默日站在她後面,用愉快的聲音開口說道,“不過說實話也沒什麼好來的,一個只有冰和雪的世界罷了,只有和普通的地區相對比,才能顯出它的不同之處。”

他穿得很單薄,只有一件樣式樸素的禮服,零下三十多度的氣溫加上這樣的風力足以讓他嚴重凍傷,但他卻安之若素,那狂暴的寒風直接穿透他的身體,甚至沒有帶起他的衣角。

“你有聽到那顆頭顱的呼喚嗎?我的女兒。皇帝種半神的誕生和其他半神是完全不同的,只要滿足兩個條件,星球中心的神體孵化完全,然後其他七個權柄的半神誕生,至高者的意志就會喚回所有皇帝種使徒的精神加以吸收。”徐默日將目光定在艾琳身上,饒有興致地觀察對方的背影,“不過,這些你應該也已經早就知道了,不然你也不會動那種歪腦筋。”

“父親,成為神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艾琳背對著她面無表情地開口。

“並不意味著什麼,我的孩子。我想要成神並不是因為成神有多重要,只是因為其他的不重要。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嗎?我們作為一個人誕生在這顆星球上,在宇宙的尺度上看其實跟一顆泥丸上的細菌沒什麼區別。地球的半徑有六千多公里,和太陽的距離大概是一點四億公里,算作一個天文單位,只有太陽系最邊緣的奧爾特星雲和太陽距離的十萬分之一。”徐默日頗具感慨地說道,“我的老師跟我說,一個虛無主義者不適合接觸天文學,思考宇宙只會讓這種人越陷越深。一旦將思維發散到宇宙尺度,人短短一生所做的一切都會變得毫無意義。”

“既然沒有意義,你為什麼不去死呢?”艾琳回過頭,盯著徐默日問道。

事到如今,她當然也不會再介意對這個男人出言不遜。

“作為一個自然生物,人活著其實並不需要特別的理由,我的孩子,哪怕是變成行屍走肉,人也是可以活的。”徐默日並沒有被對方的話激惱,從容不迫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