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這是組織裡誰幹的嗎?”

“你要?”

男人看見她兩指夾住燃完一半的煙,將它丟棄在地,毫不猶豫地抬腳碾去。

”去討筆債,你不來嗎?“

抑制不住的笑聲從他乾澀的咽喉間溢位,他笑著笑著又咳了起來。

他的氣息有些不穩,但明日香弦鳴看見了他眸中燃起的火焰。

“這筆債,怎麼可能不討回來?”

明日香的回合

明日香弦鳴雙手抱胸坐在木椅上,穿著皮靴的腳踹了踹吊在橫杆上的人。

“還是不說?”

那人一身絲綢睡衣,打著髮蠟的頭髮此刻狼狽地凝成一團,三白眼麻木地看向她。

房間中陷入一片沉默。

她的父親神情複雜地靠在門邊,看著室內的一切,但因為先前與女兒的約定並沒有干涉這件事。

被吊著的人就是這次組織策劃查臥底行動的負責人,她的父親查到這裡花了不少力氣,明日香弦鳴當然知道上面有更高位者下達了指令,但那暫時不是她能接觸到的,也不是她爹能查到的。

那位代號為斯米諾的組織成員,被她以【蘇秦背劍】的刑訊姿勢吊了一夜,這種拷法也叫斜背拷,將一個人的兩隻手,一隻從肩膀自上往下背,一隻從背後自下往上背,最後將兩隻手拷在一起。正常的運動也會用到這種姿態,但稍微將距離拉進些,保持的時間更長些,被縛者就會因為這個肺不張的姿勢達成體位性窒息,一次喘息只能勉強吸入一點氣,就像耶穌受難像其實耶穌是被釘成y型,這種牽張的姿勢也是造成體位性窒息的一種。

明日香弦鳴將斯米諾手被拷住的地方吊了一個鐵鏈,掛在房間橫樑上,這個高度只能讓他勉強墊腳站在地上,要是不這樣他就會以一種難受的姿態被懸吊,徹底無法呼吸。

為了保證生存所需的氧氣,斯米諾墊著腳在冰涼的大理石地磚上站了一整夜,同時後背肌肉嚴重拉傷,但那強烈的求生欲讓他不得不維持著這種對身體有害的姿勢。

這種折磨人的手段,明日香弦鳴不喜歡用,但這不代表她不會。

是不是她來這個世界表現得太過溫和,讓它忘了她的來處?

天災橫行的末世,明日香弦鳴負責的不止後勤醫療,也有刑訊拷問。

能在那種世界完好存活的她,會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嗎?

她從來都無所謂善惡,無所謂黑白,重要的只是身邊站著誰。

對人體的瞭解讓她清楚怎樣會讓人不舒服但暫時死不了,同時也知道眼前這個吊著的人還有多久會致殘。

明日香弦鳴和她爹對視,知道對方已經把斯米諾計算機裡的資料翻得差不多,別墅也被找完了所有有效線索。

她爹搖搖頭,明日香弦鳴知道吊著的傢伙應該吐不出什麼新鮮東西了。

她興致缺缺地起身,“走吧。”

她爹拿出斯米諾藏在床頭櫃的槍,裝上消聲器打算讓他永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