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可以依賴的。遵從著內心的衝動,她就這樣突然地擁抱了一個剛認識的女人。

“對不起,我······”女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出口的道歉支離破碎,分毫沒有要鬆手的意思,明日香弦鳴表情空白地望向一邊的諸伏景光,做出【救命】的口型。

這種作弊般的親和力是明日香弦鳴的特質,雖然本人沒有察覺,但她其實走到哪裡都很受歡迎。諸伏景光將落葉書籤夾進正在看的這一頁,把書本輕輕放在桌面,上前分開了兩人。

維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他引著女高中生坐在桌邊,呈上了曲奇與熱水。

可靠的後輩顯然比她更擅長安慰人。

明日香弦鳴揉了揉太陽穴,看到那邊的少女情緒完全穩定了下來,小聲和諸伏景光說著話。

自覺沒她什麼事,明日香弦鳴緩緩退到書架另一側,沒走幾步就發現黑髮店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盤子裡順了一塊曲奇塞到嘴裡,而低著頭的少女毫無察覺。

注意到她驚異的視線,諸伏景光對她輕輕笑了笑,又回過頭去接著與女高中生說話。

好傢伙,你小子還有點調皮哩。

明日香弦鳴也不走了,揣著手好整以暇聽聽他們在聊什麼。

那個女孩好像是被物件甩了,回過味來又發現對方揹著她在外面搞了好幾個,包括但不限於她的閨蜜、她的同桌和班上的學習委員和班長。

生活遠比藝術作品精彩,諸伏景光又是一個絕佳的聽眾,女孩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最後長出一口氣,認真地對他道謝。

“非常感謝你的安慰,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黑髮店長微笑著,“沒關係,能幫到你是我的榮幸。”

少女飛快瞟了一眼窗邊發呆的明日香弦鳴,背過身偷偷問貓眼店長,“明日香姐姐她有正在交往的物件嗎?感覺她好溫柔啊,可以把她的聯絡方式留給我嗎?”

店長的表情僵硬了一瞬,聲音驟然冷淡,“不能。”

就在女高中生懷疑自己聽錯了,茫然回頭時,店長又換上了微笑,禮貌委婉地道,“這種事情直接問本人比較好哦,她不是就在那裡嗎?”

【所以剛剛果然是錯覺啊。】

女高中生恢復了活力,興致勃勃地向黑髮綠眸的女店員走去,諸伏景光捂著額頭嘆了口氣,把剩下的那些明日香弦鳴做的曲奇全吃完了。

能再喵一聲嗎

對於寄住在毛利家的男孩江戶川柯南的觀察還在繼續,明日香弦鳴隔著書店玻璃圍觀了一場當場破解的殺人案,當那位迷迷糊糊的毛利偵探捂著後脖頸站起時,她神情複雜地側過身問諸伏景光。

“如果一個人長期注射麻醉藥劑,會產生抗藥性嗎?”

其實不該問他,身為醫生的自己要更加清楚,答案是肯定的。

按東京案發率來說,毛利小五郎平均每天會接受兩針麻醉劑,就算那位戴眼鏡的偵探男孩選擇霍霍身邊的其他人,毛利小五郎一年300針還是逃不過的。

她回頭才發現店長不知道什麼時候窩進了搖椅,腿上攤著本書在玻璃窗邊曬著太陽,湛藍的貓眼半闔,活像一隻午後打盹的貓咪。

停止貓塑後輩,從她做起。

拋去了這種莫名其妙的聯想,黑髮綠眸的女性挑了挑眉,“怎麼坐在這?”

那明明是她的專屬位置,摸魚王座,怎麼能鳩佔鵲巢?

貓眼店長茫然地甩甩腦袋,睜大眼看向說話的人,發現是她後,又放鬆下來。

這張明日香弦鳴常呆的搖椅被浸染了她的氣息,午後陽光曬暖了座墊,仿若她未散去的體溫。

“我偶爾也要偷一下懶嘛。”

他只是笑著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