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

李治***了***太陽穴,說道:“朕先出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剛要站起身來離去,武媚孃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夫君,是去竺寒萱那裡嗎。”

李治回過頭來,很是自然地說道:“好久沒有寵幸她了,今晚心動了,明天準叫她下不了床。”

夏夜風溫溫柔柔的,也不大,吹在殿前的甬道上,絲絲的涼氣撲面而來,武媚娘微微一愣,她沒想到小李同學誠實到這種妖孽的地步,可是很快地,武媚孃的嘴角就輕輕牽起,由衷地一笑,說道:“是啊,媚娘真笨。”

“嗯,朕走了啊。”

雙腿一邁,李治的身影就漸漸消失在翠微殿外,沒入黑夜裡。

武媚娘嘴角輕笑,表情很是溫暖,一顆堅冰般的心,慢慢地融化開了一個缺口,有溫暖潮溼的風柔和地吹了進來,誠實對於聰明而且精明的女人來說,永遠是最誘人的毒藥,在武媚娘面前,李治從不耍陰謀,那樣太累也太傻。

在武媚娘面前,李治很放心地將最危險的脊背空出來,不做任何防備,因為李治相信這就是最好的攻擊。

他們始終都是對方最值得相信的人,就像小時候一樣,他只在她懷裡閉上眼睛,而她也只抱著他安然入睡。

星月無光,夜色漫長,準孃親的武媚娘微微仰起頭來,“稚奴,媚娘感激你,讓媚娘永遠有一個人可以去相信依靠。”

三清殿裡一片溫暖,不知為何到了三清殿中李治又泡了一個澡,等出來的時候,感覺很累的竺寒萱靠在軟榻上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卻在李治出來的一瞬間,條件反射的從床上跳了起來。

到三清殿的一邊,李治輕輕地抽出一把裝飾勝過實用的利劍,青色的劍芒在燈火下有些流水般的光華,暗紅色的劍紋像是詭異的鮮血,輕輕地閃動著。

竺寒萱醒了,她想過李治洗好後會如第一次那樣一下子撲過來,也不管自己痛不痛,就進來,只是沒想到,竟會把玩起那把自己平時用作劍舞時的寶劍。

“做噩夢了?”

寶劍閃爍的寒光照在李治臉上,哪怕竺寒萱就在近前也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但女人天生的靈感告訴自己,他們似乎一直是這樣,與自己對立的,劍拔弩張的,無論何時何地,哪怕在床上也是,都是命中註定的敵人,不知為何,竺寒萱想到在大非川的一個黃昏,他和青衣獨坐黃昏的背影,好美好美,竺寒萱心中突然也希望有一天一個男人能半抱著自己在黃昏下獨坐到深夜很久很久。

猛地,一個孩子的慘叫聲似乎又迴盪在耳邊,那連成線的淚水,那一聲聲咿呀兒語,清冷的太華山,像是一場人生戲,緩緩地在竺寒萱眼前滑動。

那塊在她最最無助的時候出現在黑夜中猙獰貪婪變態的眼神,像是箭一樣狠狠地紮在她的心頭,讓竺寒萱恐懼的夜夜不能安睡到天明。

“寒萱,你愛朕嗎?愛,朕就會保護你的啊!”

一股酸楚的氣息迴盪在李治胸腔之內,他的眼神銳利的定格在竺寒萱臉上。

耳邊再一次響起了那日日夜夜迴盪在夢魘之中的聲音,嫦曦離開自己時的悲呼,那畜生邪惡的眼神,大哥的冷酷無情,整整盤踞了竺寒萱一年來的每一晚,似乎只有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下的那晚,自己是一夜到天明的。

李治失望的看著麻木茫然的竺寒萱,眼中的痛苦一閃即逝,“連騙一下朕都不願做嗎?”

這一刻,竺寒萱周圍像是真空一般,她聽不到一切聲音,只是一遍遍的回憶著自己的噩夢,在噩夢中,遍地積血,血肉模糊,自己的小嫦曦被凌遲而死,面目全非,那個夢魘中,她瘋了一般和惡狗一同爭搶那些破碎的屍首,卻找不到哪裡是孩子的頭顱,哪裡是孩子的手腳。

她甚至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