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打了五六次電話……”

……

駱千帆突然覺得好愧疚。胡菲菲勾著頭看著他:“什麼?織女發給你的簡訊?剛才關機織女急了是嗎?”

“得得得,你別管了,唱歌去吧。”駱千帆拿著手機衝到外面,撥通了樂天的電話。胡菲菲也跟了出來,在駱千帆周圍晃來晃去,像狗盯著主人手裡的肉骨頭。

駱千帆一皺眉,怕她在旁邊亂說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別說話。”

電話無人接聽。

再打,還是無人接聽。

駱千帆第三次打過去,那邊終於接了。駱千帆說:“樂天同志,我愛你,別生氣,剛才突然有事人機分離。”那邊樂天哭了。這邊胡菲菲嘴撇到了耳根子,說了聲“肉麻”,掉臉走了。

駱千帆和樂天的“幼稚”是胡菲菲所不能理解的。他們早就約定,如果一個人生氣了,可以拒接電話,拒接一次,對方要說對不起,拒接兩次,那就得說“我愛你”,愛字出口,一切都不應該再是問題。

約定的暗號持續了數年,從高中的青澀幼稚到大學畢業以後的成熟,數年的堅持,這個小約定已經成為極其自然的表達。兩情相依到了如此地步,很多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是不需要解釋的。

問起樂媽媽的病情,樂天說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發燒不退,很急人。駱千帆千般安慰,說了許多的體己話,直到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才意識到衣服還脫在ktv包房裡,身子都快凍涼了……

……

臘月二十八,駱千帆準備兩個千元的拜年紅包,一個送給了尚雲峰,一個送給了夏繁天。夏繁天沒收,訓他說:“你剛參加工作不要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就把駱千帆轟了出來,駱千帆內心對夏總很感激。

駱千帆想把紅包轉贈魯鳴,但稍稍猶豫了一下,沒送。

臘月二十九,駱千帆去買了許多年貨,有給自己家人的,有送給老凱和宋小鬍子父母的。下午打電話給老凱,老凱那邊收拾停當,開著車帶著他女朋友馬玲來接駱千帆回老家。老凱認識馬玲兩年多,這是第一次帶她回村見家長。

路上,駱千帆給宋小鬍子打電話,宋小鬍子說還有些事沒辦完,讓他們先回,回去再聚。老凱高深莫測地一笑,問駱千帆:“你知道這傢伙還有什麼事沒辦?你肯定猜不到,就是等著像我這樣的生意人上門送禮!過年了,他轄區那些開浴室開賓館的,少不了找他表示表示,我這幾天也在四處跑,方方面面都要拜拜年,禮到路好走。”

駱千帆覺得有道理,又暗自想著自己送紅包的面是不是太窄了些?又一想,自己拿工資,不像老凱做生意,送禮鋪路的事兒沒必要太上心。

……

在鄉下過年比城裡熱鬧,在外地工作、打工的人都回來了。村裡又添了兩輛車,三四百戶的村莊,小轎車已經超過了十輛。過去,大家比誰家房子蓋得好,現在除了房子,買車成了村裡又一個攀比的增長點。

老凱先把車開到了駱千帆的家門口,駱千帆的媽媽已在門口迎接,老凱嘴甜,下車就喊媽,從小他就這麼喊。馬玲弄錯了,以為這是老凱的親媽,也收起潑辣的性子怯生生地喊了一聲“媽”,把駱媽媽鬧懵了。

駱千帆哈哈大笑,說:“你倆有媽就別跟我搶了,我就一個媽,又不多,勻不出去。”

駱千帆招呼媽媽幫忙從車上卸東西,把買給老凱父母的留在車上讓老凱拉走。老凱又把他買的東西也卸下來一些,遞給駱媽媽,說是孝敬她的,還拉著駱媽媽的手嘮了好半天。

又拉過來馬玲介紹給駱媽媽認識,說:“媽你看看,這個兒媳婦長得帶勁不?”駱媽媽這才鬧明白,誇馬玲長得好。馬玲終於明白了他們的關係,在一旁插著手笑,很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