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就這樣隨著動作話落滴在燕深手腕上。

她從眼淚中看向他,那張熟悉的、掛著水珠的臉上滿是慌張,他的頭髮還滴答著水,氣喘吁吁的。

季唯意被他抱在懷裡,被他髮梢低落的水珠砸個正著。

她下意識閉上眼,一陣眩暈和嘔吐讓她倏地掙扎起身,本能地推開燕深捂著胸口乾嘔。

耳鳴和身體的疼痛如決堤的洪水席捲而來,一時間季唯意像是被一張大手捏緊,再捏緊。

她的身子因為嘔不出來東西而弓著,季唯意伏在地上,一遍遍承受著胃裡的翻江倒海,額角青筋暴起,汗珠混合著眼淚從臉頰滑下。

撐著地板,季唯意緩了會兒,終於那股噁心趨於平息她才大口喘氣,接過來燕深遞來的水杯的紙巾。

“唯意,你沒事吧?快起來我們去醫院吧。”李禮已經泣不成聲,檢查季唯意的身體,“你哪裡磕著沒啊?啊?”

“還能起來嗎?”

燕深的聲音重重落在季唯意耳邊,適才轉瞬即逝的記憶再次湧現出來,她轉過去對上那雙眼,鼻尖一酸。

此時不少同學還看著,她總不能現在開始認親。季唯意咬著唇忍下那抹酸楚,她點點頭藉著燕深的力站起來,不等她站直身子腳腕傳來刺痛蟄地她下意識收回腳。

在她身邊的燕深和李禮很快扶住她,李禮最先出聲,“扭到腳了嗎?”

她看向還在圍觀的同學,道:“抱歉同學們,今天的生日會就到這裡吧。”

李父這時也趕過來,看著地上一片狼藉和身上還有泥土、被人扶著的季唯意麵上一慌,招呼人趕緊打120卻被季唯意攔住。

“李叔叔,我不用去醫院,抱歉把您的綠植打碎了,我會賠給您的。”

“賠什麼賠啊!我爸自己都不認識這是什麼草,就擺著淨化空氣的,你賠啥賠。”

李禮這麼說完季唯意還要說什麼被李父搶先一步,“一盆花能掙幾個錢,閨女你說這話就是跟叔叔見外了,這事就這麼定了,咱們現在當務之急趕快去醫院。李禮,快去讓司機過來。”

“我這就去!”

回想起記憶裡那個黑暗、安靜的,充斥著濃烈消毒水氣味的病房季唯意便渾身發寒,她鬆開燕深的攙扶趕忙拉住要去叫人的李禮。

“別!”季唯意看向李父,“叔叔,我就是腳扭了一下,不用去醫院。而且李禮今天生日還是不踏進醫院的好,本來在生日會撞了花瓶打斷了李禮的生日會我就不好意思,您還不讓我賠償,這樣下去我——”

“唯意你別這麼說!”李禮握著季唯意的手,眼眶又紅了,“要不是陳昇你根本就不會摔倒還扭了腳,陳昇呢?他撞了人就這麼自己走了啊?”

“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檢查一下季唯意身上有沒有受傷。”燕深開口。

李父一聽直點頭,吩咐阿姨去拿藥箱,燕深和李禮帶季唯意去房間。

礙於季唯意的腳上樓不方便,李禮在一樓找了個房間讓季唯意進去,檢查好她身上沒有其他傷後才出門去拿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