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敷衍著他,“我們去看看那個投籃機!”

捲髮青年身不由己地被拖走了。

————

“理繪老師,還要謝謝你上次的建議。”

明日香弦鳴頂著高山理繪的偽裝,對向她道謝的學弟頷首,“沒事。”

高山理繪最終的人設確定為高嶺之花系的喪偶女性,失去丈夫以後用工作麻木自己內心的悲痛。她在扮演這個角色的時候很少笑,隔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冷冷地看著周遭的一切。作風上相當嚴謹,對小細節有著強迫症般的掌控欲,襯衫的扣子總是扣到最上面一顆,對工作生活環境有著嚴重的潔癖。

在做人設時她下意識參考了金絲眼鏡,扮演自己足夠了解的人會讓偽裝更加自然。總歸高山理繪不算那種特別好相處的人,這種人設也不是霓虹男性的主流偏好,不用擔心情感方面的糾纏。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有女患者給她塞小名片。

頂著高冷表情的明日香弦鳴稍微走了一下神,直到東大醫學生兼職的助手麻生學弟不好意思地提出請她吃飯作為感謝。

高山理繪上次路過時隨手對麻生的論文提出了一些修改建議,讓對方的結課論文拿到了滿分,不過高山理繪顯然不是那種親切人設,於是女性搖了搖頭,“不用,只是小事。開始今天的工作吧。”

······

穿著白大褂的女性走在陰暗的小巷中,手裡拎著紙質包裝的小口袋。嚴冬刺骨的風從巷口猛烈地吹進,將口袋吹得呼啦作響。

米白色毛衣的下襬扎進灰色羊毛長裙,及背的黑髮用絲帶束起,腳下輕便的布鞋讓她的行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小巷盡頭的光亮被一個身影遮擋,戴著兜帽的青年低著頭,背後一個黑色的貝斯包,輕手輕腳地向小巷那邊走去,像一隻在黑暗中潛行的貓。

在他逐漸靠近時,明日香弦鳴嗅到硝煙與血液混合的氣息,彷彿鐵鏽、彷彿塵沙。

青年還是低著頭,緩緩地走著,擦肩而過的瞬間,明日香弦鳴伸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臂。

手底下的肌肉緊繃一瞬,隨即放鬆,青年另一隻手覆了上來,冰冷的指尖沾著乾涸的血跡。

“女士,有什麼事嗎?”

明日香弦鳴微微抬頭,對上那雙湛藍的貓眼,“我正要喝下午茶,有熱茶與薑餅、有暖爐與沙發······你要進來坐坐嗎?”

青年的手沿著女性白大褂的袖子下滑,搭在她溫熱的手腕上,忍住體溫差帶來的刺疼感,緊緊抓住她的袖口。

耳邊傳來青年溫和有禮的回答。

“當然,女士。”

······

診所的後門沒有安裝監控,明日香弦鳴帶著他來到需要許可權卡進入的個人休息區。

房間不算大,沒有窗,緊鄰著一間洗漱室。房間內有一張沙發折迭床,一張茶几和一個書架,書架上放著各種各樣的書,並非想象中大部頭的醫學書,而是畫著卡通小動物的童話、色彩鮮亮的食譜、印有花卉的圖鑑······

黑髮女性脫下了白大褂,掛在衣架上。髮辮輕輕垂下,被她隨意撥弄到腦後。她俯身,毛衣柔軟,勾勒出纖細的腰肢,她伸手按下燒水壺的開關,不一會房間內傳出咕嚕咕嚕的沸騰聲。

角落裡的暖爐運作著,很快四肢百骸傳來暖意,諸伏景光侷促地站在房間門口,不知道自己是否該踏足這間富有生活氣息的小室。

“進來啊!”她爽朗地拍了拍身邊的沙發,那副用來裝樣子的眼鏡不知道被她丟去哪了,整個人懶洋洋地攤在柔軟的墊子裡。

他向前一步,不可避免地在室內留下一個黑色的腳印,落在乾淨的木地板上顯眼又突兀。

於是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