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教公安的後輩什麼?我槍法不好,也沒有經歷過成體系的培訓,怎麼就盯上我了?”

那個臥底任務結束後坐上高層位置的男人只是笑了笑,她在桌面上檔案與咖啡杯的縫隙裡看見了一個白色的小瓶。

奧沙/西/泮片,處方藥,有鎮靜安眠效用。

她盯著那個小瓶發呆,聽見對方說······

將他們培養成你的樣子。

沒有正義感的、殺人毫無愧疚的、為達目的不罷休的······

一個理智冷靜,適合做髒事的人。

————

“還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

她喃喃自語。

或許在父親眼中,是他成為臥底後引發的一系列事端將明日香弦鳴變成這樣的。

一個從小在混亂的黑街長大,家裡開黑診所的孩子。她在院子裡玩的時候能看見受槍傷的、被砍傷的、被炸傷的人,出於對隱秘性的追求,拖著血肉模糊的身體來到黑診所。

同類身體上的黑洞、哆開的傷口、焦黑的皮肉,是她童年的一部分。

明日香弦鳴熟知社會規則,知道不同類的人能接受哪種程度的做法。她不吝手段,將那些不能見光的痕跡妥善地處理、遮蓋,再毫無芥蒂地與正常人交往。

她看上去像是天生的罪犯,只是被血緣拉扯著站在紅色的一方。

那位她至今不知道姓名的‘明日香緒奈’,他警惕自己女兒的同時又抱有愧疚,他信任的同時又懷疑。

明日香弦鳴知道這一點,她並沒有被這種態度傷到。她只是向對方承諾,只要他還在明日香緒奈的那一邊,那麼他們就永遠不會是敵人。

但只有明日香弦鳴自己清楚,她的遊刃有餘並非來自於幼年的經歷,而是來自末世長達十年的······

血腥。

訓練的回合

兩位新晉公安的表情一片空白,降谷零試了好幾下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前輩?”

警校的校醫、他大學的學姐明日香弦鳴,是公安的前輩。

降谷零第一個想法是,“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被問到的前輩思索片刻,“大概四年前。”

第二個想法是······

“松田和萩原知道嗎?”

明日香弦鳴沒想到他居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抿唇搖頭,“他們不知道。”

跟在降谷零身後的諸伏景光貓眼微微睜大,想清楚了某些事件間的聯絡,但背對他的降谷零並未注意到幼馴染的神情變化。

“那你是怎麼······”

金髮黑皮的青年還要再問,被前輩一個響指打斷,“好了,問答環節就此結束,接下來是教學環節。”

明日香弦鳴離開工作臺,站到格鬥場中央。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偏硬的髮質讓腦後的小辮微微上翹,那雙幽綠的雙眸呈現出屬於狩獵者的攻擊性,明日香弦鳴向兩人挑釁地招手,“來,讓我試試你們的身手。”

降谷零從未見過這樣的她。

一身作戰服的綠眸女性露出與往日截然不同的野性,貼身的設計隱約暴露出結實幹練的肌肉線條。記憶中那個溫柔女校醫的身影被眼前這個如寶劍出鞘的人取代,他甚至在對方含笑的面容下感受到一絲殺氣。

他遲疑著,不確定自己是否該對她動手,然而下一秒拳風呼嘯,他險險側頭避過,頰邊的髮絲散開。

剛才那下的力道,要是打實了他能直接飛出去!

降谷零嚴肅起來,知道明日香弦鳴這是來真的,紫灰色的眼眸緊盯著對方的動作,擺出了格鬥架勢。

前輩眼睛一亮,吹了個響亮的口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