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滿玻璃,將窗外的一切暈染成模糊的色彩。李非作為一名修真者,幾天不眠不休並不會有大礙,所以他最初的計劃是將這兩天四十八個小時全部花在行動上的。無奈現在身邊多了一個小拖油瓶,只得把自己的行程修改一下了。即使如此,他還是決定先行趕到京都再解決住宿的問題,這樣一來,至少讓小女警睡下後,自己還可以去附近先靠靈識感應一下番天印的具體位置,省的第二天行動時兩眼一抹黑,浪費寶貴的時間。好在,甄洛雖然看起來是一名脫線的小女警,至少也是特事組的成員,革命意志相當堅定。她對於半夜兼程趕路完全沒有半句怨言,此刻也只是靜靜地裹著巴士上提供的毯子,像只貓崽一樣蜷縮在李非身畔小憩著。李非看了一眼正指向零點的手錶,又抹開水霧望了望窗外的景緻確認情況,然後小心翼翼地伸了個懶腰,也閉起眼隨著車廂的顛簸沉入睡夢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像是一腳踩空般的驚悸夢魘讓他猛然睜開了雙眼,封閉而溫熱的陰暗空間使人有些喉口發乾,呼吸中微微帶著一些缺氧的錯覺。李非搖了搖頭驅趕著不適,藉著車頂夜燈微弱而朦朧的黃光再次向手錶看去——

三根細細的指標,禁錮在了子夜零點。

手錶詭異的停擺讓李非心中浮起一絲不祥的驚悸,窗玻璃上,他之前擦過的位置早已重新被水霧覆蓋,昭示著時間至少經過了半小時以上,他再次抹乾霧氣,卻仍然只看到窗外一成不變的都市夜景。

奇怪,感覺上按時間來算,車子此刻應該在城郊才對。還是說,已經到達了京都市內麼?

一種腎上腺素加速分泌的莫名心悸感讓李非打了個激靈,他搖醒身邊的甄洛,指了指窗外。

“怎麼。。已經到了麼?”睡迷糊的小女警擺出一種完全不設防的嫵媚姿態,以雙手和膝蓋著地的跪姿趴著跨過李非的雙腿,一邊揉眼一邊向窗外望去。

“從路邊的招牌來看,已經到京都城內了。。啊!”她尖叫一聲,像是猛然清醒了過來,李非感覺她貼在自己胸口的纖細腰肢清晰地打了個寒戰,“李、李老師,我們好像、碰到了。。鬼打牆?”

“你說什麼?”李非立即警惕起來,駢指結印便要召喚武器。。毫無反應。原本洶湧奔騰於體內的靈氣,就彷彿在他一夢之間憑空蒸發了一般。他嘗試著呼喚虛陽現身,同樣沒有任何回應。

“我也不確定,但是、我們剛才好像經過了完全一樣的風景和站臺。?以我的記憶力,應該不會搞錯才對。。啊!又一次!那、那個站臺。。”在26度的空調暖風下,她彷彿四肢都被灌進了冰水一般,靠在李非身邊不住地顫抖著,遊移的視線幾乎不敢再看向窗外。

“難道真的是鬼打牆,是某個妖怪搞的鬼麼。。”玻璃上被抹開的那一塊由甄洛佔據著,李非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色彩,他正要擦乾淨窗戶自己觀察時,小女警突然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軟軟地從窗旁滑落在他雙腿上,鐵青的臉頰顯得毫無血色。

“李。。李老師,”她牙關打著戰,聲音輕得要李非俯下身才能聽清,“又,又是那個車站。。這次站臺下面、下面站著一個人。。沒有臉。。他沒有臉。。”

“司機!停車!”李非一邊掐著甄洛的虎口讓他保持清醒,一邊高聲對身前的司機喊著,不知是不是因為聽不懂中文,司機只是稍稍偏了偏頭,並沒有減速。

“停車啊!你沒有看到麼!那個無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