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了無盡的咒怨,陶子渾身一震,立刻結束通話了電話。心神尚未平靜,忽又聽有人扣響了辦公室的門。

陶子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門口的方向喊道:“請進。”

進入辦公間的,是報社前臺的接待小姐。她將一個大信封送到陶子的辦公桌上,說道:“陶記者,有你的掛號信。”

謝過了接待員,等她離開後,陶子才仔細端詳起那個大信封。工作的原因,每週需要她接收的掛號信不在少數,但這封卻極為奇怪,寄信人一欄裡竟然空空如也,只有右下角的郵編處,寫了三個字數——153!

陶子沒有猶豫,立刻開啟了信封。呈現在她面前的,是一疊列印書稿,像是一部短篇小說,故事有一個很誘人的名字,叫作《隱私》。

第一行入目,陶子便吃了一驚,只因文中的《申報》編輯部竟與她的工作單位同名!

誰在惡作劇?

為尋答案,陶子決定將故事看完。再一次喝了一口手邊的咖啡,陶子低頭看向了書稿……一快速的鍵盤敲擊聲,充斥著整個《申報》的編輯部。高節奏的工作,令每一個員工都高度緊張著,彷彿喝口水都會被嗆到。

為保證那巨大的發行量,《申報》的記者與編輯必須超負荷運轉。他們不能像別的OFFICE一族那樣,吹著空調,玩著“連連看”呆到下班。工作的八小時,必定是飽和的八小時。

整個編輯部佈局簡單。除了總編輯與各部的組長有單獨辦公室外,其他員工均坐在大廳的隔欄中。一間隔欄必備一臺電腦,秦寧曾開玩笑說,老坐在這圈裡遲早變成一頭困獸。

大廳裡的大型編輯室,幾乎全被隔欄覆蓋,若懸在天花板上向下俯瞰,整個OFFICE則如同被切割得成一個巨大的蜂巢,令人作嘔。

我所在的機動部,一共只有三名成員。除了我與秦寧外,還有組長耿易,一個沉默寡言,架著金絲邊眼鏡的中年男子。

機動部。

顧名思義,即是沒有具體工作明細,隨時待命處理任何工作的部門。

早上來到報社時,我就沒有見著耿易。對桌時政部的編輯說,耿易代替他們部請假的記者,前往會議中心,採訪一個政要會議。

校對完一篇稿件後,我抬頭,發現臨座秦寧的位置仍舊空著。我望了一眼顯示屏右下方的時間,估摸著她脫崗也有半個鐘頭了。平日裡,秦寧素來雷厲風行,從不拖泥帶水,今天怎麼也磨蹭起來了?

扭了扭微微痠痛的脖子,我站起身,向洗手間走去。記者行走的速度比常人要快上一些,向我迎面而來的,都是些風風火火的同事。我穿梭其中,疾步而行,可就當我走過那間密封的儲藏室時,腳步忽然本能地停駐了一下——就在前一瞬,我彷彿看見儲藏室的木門裂出了一道縫,扭曲、變形著,像要將門擠開!

身畔忙碌聲依舊,電話接聽聲、傳真聲、電腦啟動聲不絕於耳,我卻好像是一個被隔絕在外的人,儘管我明明身處在這熱火朝天的編輯部!

周圍的光線,像是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如同舞臺劇內,脫離聚光燈的照射,突然陷入了黑暗。一種從未有過的不安,剎那間籠罩我的大腦,我緩緩回過身……眼前褐色的木門,除了顏色深得令人感到壓抑外,沒有任何異常。木門內,是一間儲藏室,之所以直接設在編輯部內部,是因它的前身原是機動部前組長,宋佳琳的辦公室。

在我入《申報》當記者前,宋佳琳就因為心臟病突發,而暴斃在那間辦公室裡。

很少有人願意去提她的事,倒是娛樂部的組長尹清樹,不經意間提到過,說是《申報》編輯部最初裝修時,所用的牆面油漆,甲脘嚴重超標。宋佳琳的辦公室又正好是封閉式,連個窗戶也沒有。

直到現在,走進那間屋子還能聞